距離迪莉婭家不遠的一處空地上,停放著一輛中型的四輪載具,另一個同樣黑西裝打扮的交易員坐在駕駛艙里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塑。
修爾三人登上載具,兩個交易員之間沒有任何交流,甚至連目光交匯都沒有,駕駛員就發動了載具,一陣輕微的轟鳴之后,載具緩緩啟動,向內城區的方向駛去。
修爾三人沒有再說話,一路都保持著沉默,很顯然,這些普通的交易員顯然沒有太高的了解權限,和他們交流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不如剩下精力,去應對一會即將到來的挑戰。
載具沿著城市道路飛快的前行,進去了市區內部,三人才直觀地了解到這幾天機械入侵對城市的影響有多大。
超過一半的建筑物出現損壞,大量建筑坍塌,路邊的到處是大灘大灘的血跡和隨處可見的殘值斷臂,大大小小的金屬殘片和血液混雜在一起,堆滿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和西外環區一樣,這里同樣有不少還沒來及的處理的尸體,墻角邊,瓦礫下,扭曲的尸體若隱若現,也許有些幸運兒還能重新從生命檔案館重新走出來,但很顯然,肯定還會有一部分倒霉的家伙剛巧被破壞了大腦,失去了復活的可能。
和不久前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不同,如今的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來往的人群了,幾乎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在自己的崗位上,為重建城市盡一份力。取代擁擠人群的,是大街上不停來往的工程載具,施工的,運送物資的,輸送人員的,車來車往,到時很配合的掩飾住了修爾他們乘坐著的這輛載具,不至于太過顯眼。
行駛了二十公里左右,途中甚至經過了逐影者們最初出現的位置,載具一直開到一個暗巷的入口,才無聲無息的停了下來。交易員帶著三人下了車,載具馬上就駛離了暗巷,多一秒都沒有停留。不過交易員對此倒是習以為常,看都不看背后一眼,對逐影者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狹窄的暗巷沒有岔路,順著路一直走到盡頭,一道狹窄的小門橫在道路的盡頭,小門上方還懸掛著霓虹燈的招牌。霓虹燈并未點亮,招牌也有些陳舊,不少燈泡已經脫落了,勉強可以讀出招牌上的文字,子彈與酒,也許這就是這里的名字吧。
交易員率先進入,逐影者們自然隨后跟進,一進門,一股濃郁的酒吧氣息撲面而來。吧臺、酒桌、舞池、娛樂角,還有屋頂上點亮后會變得五彩斑斕的燈光,說這里不是酒吧,恐怕都沒人會相信。
不過,也許是因為劫難剛過,也許因為現在是白天,酒吧里沒有一個客人,甚至連侍者都沒有,只有一位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人正孤獨的坐在桌前,雙手把玩著一些規整的石片,看樣子,應該是這個世界流行的某種娛樂道具吧。
中年人雖然面色陰冷,但明顯和那些交易員有本質區別,神情舉止并不想交易員那樣僵硬刻板,聽到腳步聲,中年人抬頭瞟了幾人一眼,朝側面的一扇很不起眼的門努了努嘴,繼續低頭玩他的石片了。
交易員神情毫無變化,和中年人擦肩而過,而修爾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股濃重的硝煙和油料的味道沖進了修爾的鼻子里。看看他協調的動作,以及隨手可以拿取的武器,修爾覺得這人的職業倒是有種親切感,應該和自己一行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