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到出租屋的門前,職員把十幾個購物袋遞給她時,鼓起勇氣牽了一下她的手,付甜甜沒拒絕。晚上在碎了巴掌大的一塊,用膠帶封好的穿衣鏡前,她把買來的衣服做各種搭配,百看不厭地欣賞自己。
人靠衣裝一點沒錯,穿那些廉價的衣服,她僅是一個穿什么都好看的漂亮姑娘,而穿上這些衣服,才像是一個敢昂首挺胸的都市白領。
可隨便拎一件都動輒上千,靠她的工資,想都不敢想,哪怕只買一件,也是要朝思暮想很多天,小錢罐聚了又聚的。職員走了后沒到一個小時折了回來,當然不是空手而來,給她帶了一條鑲鉆石的鉑金項鏈,國內知名珠寶品牌的。
他說回家的路上在櫥窗里看到了,想著她戴上一定非常非常美,就去買下來,迫不及待地欣賞戴在她脖頸上的樣子。
付甜甜那個心理啊,截止當時的成長歷程,她還沒擁有過真正的珠寶首飾,洛飛送過她的也不過是戴個式樣的時尚小玩意,不值幾個錢,鉆石,嚯,想都沒想過。
她換上一件抹胸款連衣裙,戴上項鏈,露出完美的肩頸線條,問他好不好看。職員邊呢喃好看死了邊吻她,在她逼仄的合租房間里,這一晚,付甜甜實現了從女孩到女人的生理蛻變。
她對職員沒有愛情,但有感動、驚喜、依賴,以及像氣球般膨脹的虛榮感。
有時女孩的奇怪想法,恐怕連她自己都解釋不了,在深愛洛飛的日子里,哪怕情到濃時兩人再把持不住,她也會在緊要關頭守住越雷池的最后一步。
她去吃木瓜,涂據說可以變豐滿的膏霜,渴望洛飛癡迷她,卻又不輕易讓他得到,這種自相矛盾是來自于一個縣城女孩的傳統觀念,即便不等到洞房花燭,那也要等到見過雙方父母,板上釘釘了。
而這執著的堅守,為愛守身的原則,卻因為來自物質的“感激”全盤崩塌。
職員大為驚喜,他問她沒談過男朋友嗎,她說沒有啊,他說肯定有男生追你,你沒有看上的嗎,付甜甜說沒有看上的,我只看上了你。
回答她的是更為用力,她沒有反抗。
然而無論這一夜被一個完全不愛的男人如何折磨,她卻絲毫沒產生過要將終身托付給這個男人的念頭,一點點都沒有,哪怕付出了甚為寶貴的第一次。
非要揪出一個不上臺面的原因,也許是他給予的物質,成全了她在漂泊無定的城市里,從骨子里渴求的尊嚴。
她的尊嚴從來都在人前,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