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生問完后即后悔了,委托周安照顧,跟委托她后母照顧有什么區別,同樣是“欠人情”,同樣是心理上過不去。再說把雪兒放在周安那,公公婆婆哪會答應,雪兒去姑姑那玩幾天,他們還不至于當著孩子的面說難聽的,但要在那待那么久,他們定是會叫崔銘生難堪的。
為這也許頂不上多大用場的兩個月,搞得人情累累,家庭矛盾升級,真的合適嗎。
何況兩個月后開學了怎么辦。
崔銘生再次墜入絕望的深淵里,周安看她半天沒回微信,主動發來道:“嫂子,把雪兒放在我這你放心吧,我這邊有專門做飯的廚子,打掃衛生的阿姨,周邊跟雪兒同齡的孩子有好幾個,生活環境比你家好百倍,雪兒在我這肯定開心!”
“那真是要麻煩你了。”
“麻煩什么呀,雪兒來陪我,我巴不得呢。”
“帶孩子沒那么簡單的。”
“哎呀,嫂子,你太啰嗦了,我哥不在家,你這是焦慮癥發作了吧。”
周安的直來直去,倒逼的崔銘生下定了決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到時就有辦法了,周安也不是這么一步步地過來的么,思前顧后的什么也干不成。
這個決定叫她熱血澎湃:去掛職鍛煉,必須去!
路璐昨晚上當真喝了好幾杯青梅酒。
代汝問她“睡了嗎”,她回復“還沒”,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眼巴巴地等了很長時間,手機一響,就忙不迭地拿起來看,等啊等,做了無數個猜想,他在來的路上,他到家了在洗澡,他洗好澡睡著了,他有工作要忙……
困意襲來,卻又清醒異常,靈魂拷問一百遍,等他,還是不等,內心戲碼十足,仿佛仍是當年那個“情愫懵懂”的少女。
必須找點事情來阻止時不時跳出來的主動去問問他在干嘛的沖動。
這件事情還是要有點情調,萬一,萬一他真來了呢,推門就能看見的。
于是她又想到了這瓶青梅酒,一天被想到兩次,活該被喝了。
從廚房的窗臺上把酒瓶拿出來,浸泡了一個多月,在梅子黃時季節,瓶中的青梅經過物理化學的反應,也呈現出晶亮的琥珀黃色。再洗了一個紅酒杯,因為家中也沒有其它的杯子了,要么還有一個能喝牛奶,喝果汁,泡燕麥,吃炒酸奶的全能搪瓷杯。
用搪瓷杯來喝酒,忒豪放了點。
紅酒杯是她搬家時,路同舟送的,另外還有一瓶紅酒,每逢失眠時喝一點,早就喝完了,喝完了也沒意識再買一瓶,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情調的人。
那喝酒之前要先洗個澡嗎?換一件那什么什么的衣服?
咦,別瞎想了,喝酒吧。
味道完美到讓人想哭,酒水酸鮮爽口,梅子松脆甘怡。
青梅是在水果店買的,裝在竹制的背簍里,不稱份量,一婁十塊錢,很便宜,老板說這是他自家院子里的青梅樹結的果,賣著玩的。
她當時見青梅綠如碧玉,還掛著枝葉,便買了一婁回來,洗凈擦干后,用牙簽戳了洞,浸在冰糖水里吃,沒想到并不好吃,有股澀勁,于是索性把路同舟送的米酒倒進去,做成了青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