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暗金豎紋的奶白色襯衫,卡其色的西裝褲,身上有淡淡的男士剃須水的氣味。
在他的身后,是大開的家門和樓道的門,門外是一株種在小區花壇里,爬滿了一整棵數的鐵線蓮,枝丫上綴滿了淺粉色的鐵線蓮花朵,樹底下花草叢生,花香隨微風而來,在晨光曦露中,幻真幻假。
代汝看她的眼神里有愛憐,有渴望,也有路同舟給的尷尬。
風將路璐薄荷色的睡裙吹得鼓鼓囊囊的,仿似有一個氣球在包裹著她瘦弱的身軀,她知自己的無助,沉淪,和對代汝無法自控的愛。
在克制之下,是她想沖進去緊緊抱住他的沖動。
“沒想到這屋還挺涼快,布置的挺像那么回事。”路同舟說道,掐了一朵擺在花架上的淺綠色的兵乓菊,路璐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路同舟嗅著花,瞟了一眼代汝,問路璐:“你一大早就有事啊?”
路璐別過身去,坐在置放在餐桌旁的梳妝臺前涂抹護膚品,保濕水倒到掌心里時她意識到了不妙,當著代汝的面做這些,路同舟會做何感想。
代汝將手中提著的早餐擺到餐桌上,輕聲而禮貌地道:“我出去等,你們先忙。”
路同舟應和了一聲,帶上了門,將路璐的心也關到了外面,她不想留代汝,可也不想他走。
“他來干什么?”路同舟追問道。
“給我介紹案子吧。”路璐這句不算是撒謊。
“他為什么要給你介紹案子?他跟你有什么情分?”
她在路同舟兇狠的逼問下手亂了,還未抹隔離,就把粉底打了上去,又不甘心隨便化個妝,他在外面等著呢,想讓他看到她漂漂亮亮的樣子。
一急心就煩了,拿起細刷子努力把粉底涂勻,邊對路同舟道:“哪家大企業不需要跟律師打交道,他把業務交給我來做,是好事啊。”
“我問的是他為什么會交給你?他總該認識跟他歲數差不多的律師吧。”
“媽,你這是什么邏輯,強詞奪理吧。”
“哦,你跟他昨天只見了一面,他就大清早的親自來給你送業務,有這等好事的呀。”路同舟說著去打開代汝帶來的袋子:“不僅送業務,還送早餐,中西搭配,他還真花心思了哈。”
路璐偷瞟了一眼,他買了湯圓、粢飯團、咖啡、羊角面包,買這么多,是覺得她很能吃么。
路璐心里甜滋滋的,搪塞她母親道:“我工作上的事你又不懂,別瞎猜了,人家這是客氣。”
“反正聽媽的沒錯,你離那個代汝遠點,他要騙你一個小姑娘,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容易,你要防著他別有用心。”路同舟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吃,咬了一口粢飯團,鮮的挑了下眉毛。
妝是化不好了,為悅己者容做不到了,路璐心神不寧起來:“媽,你老說他別有用心,就因為人家看出你去過日本么。”
“他比你大多少,我吃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他什么樣的人我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