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一條縫,里面的兩人都沒發現,相比剛才只能捕捉到畫面,這下子連聲音也能聽清了。陳伯把手里的一張照片展示給路同舟:“他現在人在西華,藝術中心前兩天舉辦了一場音樂會,我有朋友見到他了,這是海報。”
路同舟接過照片,泣不成聲:“他們居然就住在西華,也不跑遠點。”
“那個女人在西華一直開著店呢。”
“在西華開什么店?絲綢店?旗袍店?”
“你說對了,是旗袍店,她花重金請了老裁縫和知名的繡娘,她自己也一直活躍在社交場合,把店里的招牌打出去了,走高定路線,好多社會名流都是她的顧客呢。”
路同舟挑挑眉,眼神里含著不服氣:“高定?有多高級?”
“我的一個朋友為了給他夫人在那做件旗袍,每天都在畫畫,畫了一年的畫才換來一件衣服。”
“那是你這個朋友名氣太小吧。”
“是啊,他跟我一樣是個不出名的小畫家,我就舉個例子讓你明白她現在是個女強人,真正算得上事業有成,是爾等比不了的。”
“虞桑梓吃軟飯啊?”
“他……我想他不是為了她的錢,是為了愛吧,同舟,放下吧,不合腳的鞋脫掉了就別掛念了。”
路同舟流下兩行清淚,語氣從不服氣變成了愿賭服輸:“你說人家怎么就干什么都能干出個樣,而我干啥啥不行,老陳,你說這是命嗎?”
“你非要跟她比干什么呢,你的命本來挺好的,是你自己放棄了。”陳伯喝了口茶,幽幽地道:“趁還有機會,帶路璐去認認娘家的親戚,男人靠不住,但本不能忘啊。”
“你有話就直說吧,別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這個話題聊完了。”
“我聽說他們倆有個女兒。”
“你聽誰說的?!”陳伯嚇得一臉嚴肅。
“你別瞞我了,我猜到了,路璐剛生下來的時候,我隨口說了一句:我差點丟了命生下的女兒,就跟我姓吧,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說那你給取個名吧,他說就叫路璐,小名也省了,我問是哪個‘璐’,他說就王字旁的路吧。我沒再問他這個‘璐’代表什么含義,想他也是說不出的,他靈光乍現,隨便起的名字,不用心,對女兒沒有愛。后來隨著路璐長大,有時他外出回來,我會在他的包里發現一些芭比娃娃、珍珠手鏈、動物水果圖案的項鏈,反正是小女孩喜歡的小玩意,我總歸想著他是給路璐買的,可是他從來沒拿出來過,那他是給誰了呢,送給那個女人的可能性很小,當時我就覺得他們兩個人應該有個孩子,還是個女兒。”
路同舟拿茶勺舀起茶葉,又倒了下去,顫抖著試探道:“老陳,我猜對了嗎?”
陳伯在路璐急促的喘氣中點頭道:“還跟路璐一樣大。”
“這樣說來,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了?我這個第三者退出了?”
“那女孩離經叛道的,嫁到國外去了,二十歲不到就生了孩子,后來離了婚,前幾年剛離的吧,把孩子帶了回來,丟在她父母那,人又跑沒了。”
“看來虞桑梓在那時跟我提出離婚,是因為他的另一個女兒回來了。”
“那我就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