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睡不著,閉上眼睛夢里就是藍諾在呼喊:媽媽,媽媽,你為什么不來幼兒園看我跳舞?媽媽……
月月從夢中驚醒,情緒崩潰。
失去女兒的痛苦,似乎將她這一生的自責和脆弱都在一瞬間放射出來。
將戰無不勝的她,狠狠擊敗!
藍琪日日夜夜的陪著她,看著她。
她不吃不喝,就坐在那里發呆,懷里抱著藍臻。
這次綁架新聞涉及6個億,死傷結果慘烈。
引發了社會轟動,藍父在新聞上看到了孫女去世的消息。
他在病床上掙扎不起,他已經兩個多月下不來地了,肝腹水嚴重。
治不了,就在一家療養院里住著。
藍父這幾天惡化的嚴重,但藍琪顧不得他了。
剛死了一個女兒,老婆又半死不活的,他自己心里不痛苦嗎?他也快瘋了!
他是多么的愛女兒啊,他的痛苦不會比月月少。
他只能讓保姆去療養院守著父親,他們一家三口關起門來,在這病房里痛哭。
苦難躲不過去,小小的尸體不能總停在太平間。
月月去給她買了最漂亮的裙子,親自給她梳了最漂亮的小辮子。
疼的抱在懷里,喊了1千句,1萬句諾諾。
最后到火葬場的時候,月月哭得泣不成聲,抱著孩子不肯給。
二姑和二姑夫將她拉住摁住,藍琪自己進去,抱著女兒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將她送到了火化爐前。
火焰轟鳴,化作一抔灰土。
那一瞬間,是世間的極痛……
.
天呀!
藍琪命苦!
他在承受這樣的痛苦后,還要雪上加霜。
早晨時,藍父給他打過電話,可是太平間里痛不欲生的情形。
藍琪就沒接那個電話,暫時沒有搭理父親。
他不知道,這是父親給他打的最后一個電話。
就在藍諾安葬的這一天,藍父也走完了他人生最后的旅程。
享年62歲。
藍琪從火葬場出來,又看到幾個未接來電。
接聽電話后,他急忙跑去療養院時,父親已經蒙上了白布。
天啊!
昏天黑地,又給了他一擊悶棍。
藍父,賭鬼,蛆蟲。可恨,可惡。
可藍琪能供養他十幾年,生身父親,血脈親情。
就在今天,這個“破爛父親”也永遠的沒有了。
再也不會給向他要錢了,再也見不到了……
藍琪回想起早晨那個電話,他沒有接起來的那個電話。
保姆說:“他要給你打最后一個電話,但你沒有接。他說你一定在忙,再也不打了,再也不煩你了。”
父親躺在那蓋著白布,旁邊的床頭上有一張紙條。
保姆說:“這是你沒接電話后,他寫給你的。”
藍琪拿過來看,字跡凌亂,歪歪扭扭的,幾乎看不清。
藍琪一次又一次的抹掉眼睛上的淚水,辨認困難。
這是父親最后病危,顫抖時寫下的。
“琪,爸爸去陪諾諾了。再不賭了,就在地下好好陪她。我知道,我有一個世上最好最好的兒子!”
好兒子,壞父親,緣盡今生,再也沒有了……
……
方景宇蘇醒了,病情也穩定了。
余秋片刻不離的,在醫院陪伴他。
還有兒子,日夜不能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失而復得,生離死別。
讓余秋嚇破了膽。
只想守著這一大一小兩個,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不能離開半步。
整整七天,余秋的電話關機。
新秋集團都聯系不上她,但也沒人來醫院找她。
7天后,余秋莫名的在想,新秋集團是不是亂成一鍋粥,是不是已經爆炸毀滅了?!!
為什么這么安靜?
她無奈嘆了口氣,7天了,死活也得回去看一眼那個爛攤子。
她跟方景宇保證快去快回,兩個小時就回來。
然后,她牽著兒子的手,走到哪都形影不離。
母子倆人來到新秋集團。
這一進去余秋更納悶了,秩序井然有條,而且大家看見她的表情,絲毫沒有那種企業快要破產時的惶恐,甚至還帶著笑容。
余秋納悶,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刺激過度,已經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