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赫知道,嘉靖候是故意把這個問題丟給他的,就像他也想讓嘉靖候自己入坑。
大庭廣眾之下,他要是漫天要價,再來個一百萬兩黃金,估計會被天下人指指點點。
但他真的沒有辦法嗎?
天赫伸手,對項綸說。
“賬本。”
項綸這時是對天赫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家少主,早就讓他備好了這些日子的費用明細,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他還以為百萬兩黃金到手,再記賬也沒用處了呢...
天赫接過賬本,一一計算了起來。
“第一項,是此事花費的人力與物力。”
“第二項,是此事鬧上公堂產生的費用。”
“第三項,是此事對本郡王造成的精神損失。本郡王覺得,未來三五年里,仍然會有人因為此事誤會本郡王。精神損失就按照本郡王五年的預計收入計算。”
“第四項,是學子于卓的的生命與精神損失。”
嘉靖候一看,他要賠給天赫五百萬兩。
要賠給于卓十五萬兩。
蘇文裴拿著天赫的小本本研究了半天,嘖嘖稱奇。
這到底是個什么計算方法,能算出這樣的天價來?
晏承不同意,突然說了句。
“父親,兒子愿意道歉。”
天赫笑了笑,對晏承說。
“公堂之上,并非世子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世子非要任性,也要有任性的資本。”
嘉靖候咬牙說道。
“本侯會盡快把銀兩送去圣宣王府。”
他想,赫郡王肯定知道他突然拿不出那么多現銀的原因,不必解釋。
天赫對蘇文裴說。
“大人幫忙草擬一份契約,再幫忙做個見證。”
嘉靖候忍著脾氣等蘇文裴忙活完,把契約拿給他。
要蓋上自己私印的瞬間,嘉靖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揪心的疼痛。
如果不愛財,何苦變著法的去克扣銀兩?
能忍耐到現在,嘉靖候已是用盡了自己的耐力。
他不想再多待,也沒臉再多待,帶著晏承匆匆而去。
蘇文裴站在原地搖頭。
“何苦呢?”
這時,蘇文裴也覺得疲乏,讓衙役關上了公堂的大門。
公堂只剩下寥寥幾人。
蘇文裴問天赫。
“郡王爺,您說嘉靖候會怎么處理那兩名暗衛?”
天赫回答說。
“背主,不是死也是生不如死。”
蘇文裴嘆了口氣,笑著對于卓說。
“于公子好福氣啊!借了郡王爺的光,輕輕松松便發了家!”
于卓拱手作揖。
“請大人莫要再笑話學生。”
天赫問于卓。
“你就算是不想,也上了本郡王這條船。說說以后想怎么辦吧。”
一笑,天赫看向樓氏。
“本郡王還是跟夫人說吧。”
廖氏問天赫。
“郡王爺看來,我家夫君可是當官的料?”
天赫搖頭。
“不是。運氣好了能當個縣令就到頭了。不過,有了這次跟嘉靖候世子的糾葛,縣令就不要想了,還是應該先考慮怎么活命。”
廖氏嘆了口氣。
“難道要民婦與夫君這輩子都東躲西藏,戰戰兢兢?”
天赫搖頭。
“不是有本郡王這顆大樹呢嘛!”
廖氏說。
“郡王爺再厲害,也不能保證民婦的家人此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