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顫抖著手,接過了那個布片,他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皇上!”李立不停地叩頭。
“說吧,背叛總要讓叛徒親口說出來,才來的刻骨銘心!”寧威遠淡漠地說道。
李立咚咚地叩頭,磕的滿面鮮血,“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沒有護得公主安全,奴才早該以死謝罪!”
“說吧!”寧威遠疲憊地說道。他的虎豹騎將皇宮查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查到這個消息,他們還是瞞過了他。
他一直不明白,太后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卻在自己就要遠征回京的日子,違背誓言,高高舉起了屠刀。如果蘭若懷孕了,那就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就在陛下回京前一個月,奴才給陛下送了一封信,陛下可曾收到?”李立自知死期將至,反而不再思前顧后。
寧威遠細細思忖,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奴才想知道陛下那時的書信官是誰?”
“竇建文。”寧威遠對這個機密職位非常在意,選用的是自己母家的遠房子侄。
李立點點頭取出一個虎頭簽,膝行爬到寧威遠前面,雙手呈上。寧威遠接過細細打量。這個他很熟悉,這是文武大臣向皇帝的書信處發出信件,書信處給的一個憑證。
寧威遠看著上面的簪花小楷,看著上面的日期,心知李立所說屬實。李立發出了一封信件,可自己確實沒有收到。
“繼續說。”寧威遠說道。
李立顫著聲音說道“奴才那封信里稟告陛下,公主懷孕了!公主很害怕,所以她連奴才也沒告訴。陛下遲遲沒歸,肚子掩藏不住了,伺候的宮女發現告訴了奴才。”
寧威遠的臉上淚水縱橫!太后怎么能容忍這樣的一個孩子出生?戰寧兩家那是怎樣的血海深仇啊!她知道自己對蘭若的心,一個身上帶有前朝皇族血脈的太子?!太后怎么能忍?!
“半個月后奴才還沒收到陛下回信,正憂心忡忡,太后那邊傳召。奴才知道沒有好事,但也不敢不去啊。到了慈安宮,太后將奴才寫給您的信,扔到了奴才臉上!”
淚水和著頭上的鮮血,弄花了李立的臉,他卻擦也不擦,一直不停地說道,“太后說,您知道了這件事,并回信給她,由她全權處置。奴才并不相信,斗膽請太后出示您的手諭,太后大怒但依然給奴才看了您的信。奴才這才按信上所說,將蘭若交給了太后!大錯鑄成,奴才自知罪無可赦,但終是舍不得自己的狗命,所以奴才一直守口如瓶!”
“那封偽旨朕看過,朕不相信你看不出那是稟筆太監錢德的字!”
良久,月光冷清的偏殿里,響起了寧威遠淡漠的聲音,李立跪在地上顫抖起來。
他拿到偽旨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寧威遠的親筆,那是稟筆太監錢德的字,而錢德一直在宮中并沒隨軍出征。
他只是害怕了,他害怕太后吃人一樣的眼神,他害怕太后真的將他老家的親戚全部殺光,他見識過太后的瘋狂。
所以他用毒酒毒殺了保護蘭若的影衛,將蘭若交給了太后。
李立苦笑了一下,背主之人,還能期盼什么好下場!
李立使勁一咬牙,咬破了毒藥膠囊,給他的人說是立死。李立有點茫然地跪在那里,自己死了嗎?
“朕早讓人換了這毒藥膠囊,朕顧念著你帶大了朕和智深,居然還想免了你的死罪!”寧威遠冷冷地說道,“你怕太后,難道你不怕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