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穩和黃曉皮正式決定幫金磊打下手。上完一二節課,張思穩在北校區的宣傳櫥窗上張貼小額貸款的廣告。上面一并印有柳月代購的電話。他打過去,問她香水到貨了沒。柳月說已經到學生公寓的門衛處,直接可以領取了。
這幾天,他的情緒有如坐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幾乎每晚臨睡前他都躊躇滿志,意欲將尤儷盡早拿下,可是第二天醒來他就慫了。他給人家發信息,問她喜歡哪些作家的書,哪些人的歌,喜歡吃什么。但凡對方回得慢一點,他就會胡思亂想。有一次,她超過半天沒有回復他,他甚至把人家拉黑,打算快刀斬亂麻。可是過不一會兒,他又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重新加了回來。
現在他感到,發短信是一種冒險,這將決定他一天心情的好壞。他給尤儷發了信息,說有一件禮物要送給她。直到在門衛室拿到快遞,尤儷仍然沒回張思穩的短消息。
他開始向黃曉皮吐槽。黃曉皮說,無功不受祿,他過早暴露了需求,人家當然吊著他。
“什么這個理論那個道理的,不喜歡就拉倒。”他氣沖沖地回到房間,想起馬原課的論文沒交,就在金磊的電腦前忙乎開來。
韓宇在涮洗臺用熱得快燒水,準備洗頭,用電量過大,電閘的保險絲突然燒了。張思穩七拼八湊,好容易寫好的兩段論文來不及保存,功虧一簣了。
“誰允許你燒熱得快了,我真是郁悶啦。”
“你不也燒過么。”
“我懶得跟你講,我就問你我的論文怎么辦?”
“我哪知道怎么辦,你以為我想跳閘啊。”
“信不信我馬上去檢舉你。”
“你去吧,現在就去。”兩人差點沒打起來。
他吹毛求疵,對什么都看不慣。他看不慣黎劍和異地戀女友通個電話就很開心,追求小確幸,胸無大志的樣子,覺得黃曉皮收集飲料瓶賣錢很俗氣,特別是,那么多只賣二十塊錢,他說黃曉皮準是被人忽悠了……
韓宇下樓去叫人修電閘了。
這時張思穩的手機響了。不是尤儷,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聽,是本校一位想貸款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