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金鑾殿,秦凌云就聽見有人在后面喊師傅,一聽見這喊聲,他就頭大,不由得趕緊加快腳步。
可他這走路跟身后的跑步比起來,終究是慢些的,沒多久就被他的徒兒封安歌給追上。
“師傅,您剛才的一番話簡直是大快人心!罵得那些家伙無地自容,還將那卓魯的氣焰給打壓了下去,精彩!實在是精彩!”
秦凌云斜睨著一臉討好自己的老頭,撇撇嘴說道:
“既然覺得我說的精彩,為何方才不站出來聲援我?”
封安歌面色一囧,訕訕道:
“您是知道的,我從來不問政事,在內閣干的就是些文書的活,而且剛才有師傅您一個人就夠了,我再上去不是怕給您添亂嗎?”
“行了行了,少拍馬屁了,直接說重點,是不是上次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又想學點新東西?”
封安歌連忙點頭,低聲道:
“不瞞師傅,畫那些個石膏,如今徒兒已經掌握到了其中精髓,現在就是想問問您,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訓練了。”
封安歌自從拜師之后,最開始那一段時間天天都到府上向他請安,時不時的就要秦凌云指點一二。
弄得秦凌云是煩不勝煩,后來直接想起自己當初學素描時的情景。命人做了一套石膏,然后每一種都教了一遍給封安歌,之后便將石膏送給他,讓他自己回去自己畫,畫到他自己覺得滿意了再來找自己學習下一階段。
這才過去多久?按秦凌云的估計,起碼也得半年吧?讓封安歌將作業拿出幾幅給自己看看再說,結果這老小子還真帶在身上,從袖子里拿出卷好的畫恭敬的遞給了他。
秦凌云接過一看,還真不錯,比其他當初入門的時候強多了。莫非這封大學士當真有天賦?
他卻不知道,封安歌如今除了上職處理幾份文書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家中練習素描,比起他當初每天1-2個小時的作畫時間可多多了。
熟能生巧,說的就是封安歌這種狀況了,畫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了。
點點頭,將畫紙還給封安歌,然后開口說道:
“你自己想辦法去找個骷髏頭,然后拿到我家來,我教你開始畫頭像。”
“骷髏頭?”
封安歌一驚,這可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啊,萬一被別人發現,還會以為自己是什么邪教中人。
秦凌云解釋道:
“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也是一樣,要畫活物,必須先了解他們的骨骼構造,這樣才能畫得好,畫出精髓!
你想學我這門畫技,想畫人物,骷髏頭是入門,又不是讓你去挖別人祖墳,你叫人去亂葬崗找找,然后清理干凈不就行了么。”
封安歌聞聽頓感恍然,當下一稽到底,謝過秦凌云便干凈回去吩咐下人去找骷髏去了。
秦凌云還沒走出皇城,又被人叫住了,這次來的是都察院的小吏,是秦宏逸派來叫他的。
自從秦凌云當上這監察御史以來,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除了報道時去過檢察院,之后再也沒去過。
倒不是他不想上班,而是這貨根本不知道去了那里要做些什么,讓他像其他嚴管一樣每日里坐在衙門里看各處收集上來的卷宗案件,那會讓他瘋掉的。
他最煩的就是看文件,更何況這古代的案卷寫的都是些文言文,一分案件看下來就會讓他頭暈眼花。
索性干脆就不去,直接跟皇帝打了聲招呼,有事要自己辦直接吱聲,沒事咱就干自己的私活。
皇帝也知道這小子沒什么文化,每日里若是跟那群言官在一起,搞不好會被‘帶壞’,大筆一揮,給他批了個長假。
這次秦宏逸找他,無外乎就是他在金鑾殿的那番發言,好讓這些言官提前做好準備。
別又像這次一般,弄得風頭都被秦凌云一個人給搶了。
搞得下面有些人,還以為這是秦宏逸提前知道消息,指使秦凌云出來發言的。
弄得秦宏逸如今也有些頭大,言官在古代可是一群特立獨行的家伙,官職不高,卻能懟天懟地懟空氣。
他們不畏強權,不貪財物,就為一個名聲而活。
若要舉例說明誰是這當中的代表人物,當數貞觀時期的魏征。
李世民牛不牛?弒兄囚父,一場玄武門之變,讓長安血流成河,成就千古威名。
可魏征比他更牛,只要看不慣皇帝的所作所為,敢指著李世民的鼻子罵。
雖然這其中也有李世民的隱忍,讓魏征成為人樣子,好達到他‘天下英才近入吾彀中’的目的。
魏征死后更是被他鞭尸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