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各衙門筆墨紙硯隨便享用,甚至有不少人還夾帶私貨,公器私用,攜帶一些回家。
要知道官采的筆墨紙硯可都是上等品,尤其是京官,用的更是上品。
這其中所牽扯到的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經手的官員和商人也不少,其中若是沒有貓膩,打死秦凌云都不肯相信。
冗費從何而來?冗官、冗兵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各職司的采辦。
不要小看了這薄薄的一張紙,其中牽扯到的費用,能令不知其具體數字之人側目。
秦凌云早就在做這方面的打算了,商司衙門既然主官商業,這與商人溝通采買一事當然得接手過來。
這也是相當于奪權,將原有的采買權力給硬生生的從三司其他的部門給搶奪過來。
這一家伙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這次秦凌云借題發揮,和王玨聯手演了一出好戲,將所有人都瞞了過去。
當王玨看過秦凌云給他的各公共用品的市價與成本之后,他就在考慮將這事交給秦凌云來打理。
果然,這次的事件被秦凌云立馬抓住了機會,翁婿兩十分默契的配合了一把。
得知消息,上司衙門上下無不在歡慶。跟著這么一個會為衙門攬權的老大,前途可想而知。
秦凌云攬過權力之后也并未像人們預料的那樣立即展開報復,而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上了一份奏折給王玨。
朝會上,大太監大聲的念著秦凌云的奏折。
“臣以為,各衙司當先做預算,再像商司衙門申報所需物品數量,其后再由上司衙門派人去申報所在衙門核查,若是無誤,當予以批準。”
預算這個新名詞首次出現在朝堂之上,百官有些不得其解,王玨出聲道:
“商司使,你來解釋解釋,何謂預算。”
秦凌云立即出班,朗聲說道:
“所謂預算,便是預先算計好所需用度,以紙張舉例,便是我這個月需要用到多少張紙,多少用于奏折,多少用于行文,這個月有何事需要寫文。在月初或是上月末就能預估得出,那么報給所在衙門相關職司,然后由這位職司將所在衙門的所有用紙數統一核算,這樣一來,整個衙門一月所用的紙張數量便可計算得出。”
一位老臣聽完秦凌云的解釋,迅速站了出來喝斥道:
“胡說八道!若是照你這般說法,那人人都需要先學會未卜先知才能做到,各衙司一月之事多如牛毛,如何能提前算出。何況區區紙張而已,何須如此大動干戈的改換制度,以往大家想用便用,也沒見哪朝哪代因此而靡費,商司使年紀輕輕想做事是好,但是還需知審時度勢才好。”
百官頓時開始鼓噪起來,言說預算制的壞處,不但需要每個衙門都有專人做預算,而且工作量巨大,這是因噎廢食,請人做預算的錢財早已超過了用紙的費用。
總之就是一句話,上司衙門此舉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而且于國朝有害。
秦凌云見不少人都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忽然笑了。
大家見這廝不但沒有被眾人的言語所懾,反而發笑,都有些懵。
這是瘋了?還是傻了?
秦凌云的笑聲逐漸大了起來,而且肆無忌憚。
那位開始出言的老臣子皺眉,喝道:
“商司使這是說不過我等,裝瘋賣傻以求寬恕嗎?”
秦凌云聞言,笑聲頓時戛然而止,看向他的眼神陡然一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