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爸爸的老家，當地千百年來的風俗就是橋下會懸一把劍。”
“有的長劍都已經生銹了，但從來無人敢去動彈它。”
“我爸爸告訴我，這橋下懸劍的作用啊，是鎮蛟。”
“傳說，蛇若是想進化成龍，需要經歷很多的過程。”
“首先，一條蛇要先進化成蚺。”
“然后，蚺再進化成蟒。”
“蟒再進化成蛟。”
“而蛟想要進化成龍，還需要去完成一步‘走蛟’的儀式，即從黃河長江選擇一條水路，從入海口游到出海口，當他們完成這樣的儀式之后，才有可能進化成龍。”
“除此之外，在進化成龍的最后一步，它們需要討口封。”
“即，這些距離化龍只剩下最后一步的蛟，需要以各種方式出現在人的面前。”
“如果人對它們說‘好大一條蛇’，那么它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并且會修為盡失，只能重修。”
“可如果有人說‘好大一條龍’，那么它們就有極大概率成功化龍。”
“化龍之后，它們往往會選擇報恩，讓那些助了他們一臂之力的人飛黃騰達，升官發財。”
“可是也有少數心性惡劣的蛟，在化龍失敗以后報復那些說它們是‘蛇’的人類。”
“那一年，我爸跟幾個發小，進山里采藥。”
“因為我爸小時候家里窮，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跟幾個發小，十二三歲就開始結伴進山采藥拿到鎮上去賣了。”
“有時候運氣好，我爸他們能采到珍稀藥材，什么鹿茸之類的。”
“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黃昏，我爸和他三個小伙伴一起進山采藥，已經到了返程的時間，可是其中一個叫劉二娃的家伙摔倒了。”
“我爸就和另外兩個小伙伴嘗試著抬他回去。奈何劉二娃實在太胖，三個小孩子根本抱不動。”
“而且他們每個人身上又都背著一籮筐的珍貴藥材，要說全放下把，擱在雪地里多半毀了。”
“大家都舍不得，于是商量著，讓其他兩個小伙伴先把我爸的籮筐帶回村里放下，順便叫上村里的大人來幫忙抬劉二娃。”
“他們就這么辦了，我爹攙扶著劉二娃，一瘸一拐地在大風雪天里慢悠悠地往回走。”
“天都黑了，兩人路程也沒過半。”
“偏偏遇上大風雪天，大雪封山，兩個小伙伴回到村里喊人，村里的大人們往山上趕的時候發現雪已經能夠淹沒膝蓋了。”
“雪能沒膝的地方，山路又格外崎嶇，那荒山野嶺的半夜黑燈瞎火，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摔到懸崖底下去。”
“偏偏那段懸崖棧道又是村里通往山里的必經之路，大人們過不去，都不敢冒險。”
“我爺爺奶奶又腿腳不便，吹不了冷風下不了床。”
“于是我爸和劉二娃都不知道他們那晚只能靠自己了。”
“一直到半夜，我爸看村里還沒人回來，覺得蹊蹺，就想讓劉二娃一個人先原地等等，他回村子看看。”
“劉二娃答應了，我爸給他找了個能躲避風雪的小山壁，剛好夠兩人容身。”
“劉二娃蜷縮著身子躲在小山壁，背靠山壁坐著。”
“我爹獨自返程，結果走了一個小時，走到山崖棧道那里，望見大雪已經封山，心急如焚。”
“他見四下無人，又不敢高聲喧嘩，生怕引起雪崩，就只能踮起腳尖，朝被雪封住的山崖棧道對面望去。”
“見到里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涌動。”
“我爹以為是個人，剛要出聲，倏忽一下，一顆巨大無比的雪白蛇頭就從雪里躥出，嚇得我爹當場一個踉蹌，茶點摔到懸崖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