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國,只是想離秦家遠遠的。”
秦漫漫忽然低頭笑了笑,更像是自己嘲諷自己。
“我那個時候就不喜歡秦家,來到秦家以后最喜歡兩個人,一個是娉婷阿姨,另一個是我哥。可后來沒過多久我媽媽就出事了。本來我也沒有把自己當成秦家的孩子,這樣一來我就更加不能融入了。”
秦漫漫抬起頭,看著天空,今天的夜空出奇地黑,沒有星星,從秦漫漫坐的這個角度也看不到月亮。
“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也許我不會和大家鬧成這樣。”
寧遠歸心上一緊。
這件事完完全全是因為他的錯。
雖然大家都說和他沒關系,他也是受害者,只不過他是最幸運的那個,搶救了過來,夏夏阿姨不幸離開而已,可寧遠歸卻總覺得,是夏夏阿姨替他死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下午他和寧淵一起去b市玩耍,本來只有他們兩個人,但寧淵說認識一個學姐也在b市,要請她出來一起玩。
當時夏夏是推辭的,她說家里暫時有事情,可寧遠歸覺得自己機智的很,和寧淵說有什么事情說不定他們可以一起幫忙,夏夏說要換一個天花板上的燈,寧淵滿口答應,帶著寧遠歸一起去找夏夏。
在去的過程中,夏夏阿姨再一次提到他們兩個小孩子就不用到了,路途有點遠,單獨過來不放心,寧遠歸分外熱情,執意要去,于是就去了。
到了夏夏阿姨家樓下,寧遠歸覺得天很熱,非要去買冰棍。
當時不知道怎么了,就一根筋要去買冰棍,本來夏夏說不要買了,家里有,還有西瓜,可寧遠歸就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了意識一樣,撒開寧淵的手就到馬路對面去了。
寧遠歸從馬路對面回來的時候,忽然一輛車沖了過來,夏夏毫不猶豫地沖過去推開了他。
可惜的是,兩個人都被撞出去幾米遠,寧遠歸和夏夏當場就暈了過去。后來送去醫院救治,寧遠歸醒來的時候被告知夏夏在送來的路上已經被宣告死亡。
也許那天夏夏已經意識到了什么,幾次地拒絕就是不想讓自己心里的疑惑發生,可寧淵和寧遠歸卻十分熱情,甚至有點任性。
夏夏阿姨一定是早就知道那天要發生什么了,現在寧遠歸再遇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意思強加在別人身上。
那天他不應該提出要去幫忙,不應該在夏夏阿姨說路程太長的時候執著,不應該不聽她的話執意去馬路對面買東西……
這些年,“夏夏阿姨替你死了”這樣的聲音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回蕩,就像緊箍咒一樣,死死困在他的腦海里,無論如何都不能消解。
寧遠歸甚至害怕自己告訴秦漫漫實情,秦漫漫會離開他。哪怕恨他一輩子他都不會辯解,可若是離開他,他真的會抓狂。
“你媽媽救了我。”
“我害死了你媽媽。”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對秦漫漫來說,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
但寧遠歸成為a市的大佬以后,調查到當年那輛車并不是偶然出現在夏夏阿姨住的小區門口的,早在事情發生的一個月前這輛車就每天在那條路上經過,為的就是造成一個工作經過的假象,但司機卻每天都換。
寧遠歸還發現這些司機都是曾經為一個人效力過的失業人員。
后來事故發生以后,這輛車先是被燒毀,燒毀之后馬上就有人投案自首,可奇怪的是,這個自首的人,并沒有任何的殺人動機。他是一個很缺錢的人,家里的母親已經八十多歲,甚至還有一個植物人妻子,連孩子都是一個小兒麻痹癥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