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眉心一跳,立即猜到了慕卿寧的目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三分。
早知道,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來的,由著慕卿寧鬧,她僵持著不給就是了。
慕卿寧單手斜支著額頭,骨節纖細漂亮,“正好,父親和祖母都來了,我也有事要問。我屢次來取月例銀子,鄭管家卻推三阻四,遲遲拖著不給,結果方才我經我審問,鄭管家親口說,是祖母你私自扣下了月例。”
話落,錢氏瞪直了眼,有些驚異的看向鄭管家,眼中閃過兇狠。
慕衡皺起了眉,轉頭看向錢氏,這事他并不知道,也懶得去注意這種小事,不過這倒確實像錢氏能干出來的事情。
“母親?”
堂堂高門官家的老夫人,竟然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這事兒要傳出去,錢氏恐怕會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
錢氏回過神,梗著脖子面紅耳赤僵硬的解釋:“我、我怎么可能會去動你們那點月例銀子!必是賬房私扣!”
“那看來就是鄭管家私吞了,既然如此,那就割了鄭管家的舌頭,趕出府發賣了吧,竟敢誣陷祖母,簡直罪無可恕。祖母,您說呢?”
慕卿寧笑吟吟的望著錢氏,卻一步步將她逼到了死角。
錢氏頓時恨得咬牙切齒,狠狠剜了慕卿寧一眼,卻是有苦說不出。
鄭管家是她的人,一向得她重用。
這死丫頭實在太狡猾了。
這事兒鬧到最后不管是什么結果,她都要將月例給慕卿寧。
慕卿寧已然穩坐勝局。
錢氏皺眉斥責:“你小小年紀,怎么如此惡毒?果然是沒教養的東西,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誒,孫兒一片孝心,全都是為了祖母的清譽考慮啊,祖母怎么能這么說我?還是說祖母狼心狗肺,或是老糊涂了,連好賴都分不清了。”
慕卿寧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但落在錢氏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欠揍極了。
她一口老血梗在喉頭,恨得牙癢癢,后悔當年為什么沒把慕卿寧掐死在娘胎里。
鄭管家被嚇得臉都白了,直接跪在了慕卿寧面前,連忙求饒道:“小姐冤枉啊,小人真的不敢,真的是老夫人吩咐小人這么做的。”
奴才私占主子的月例銀子這可是不小的罪名啊,一個鬧不好,他還要被砍去雙手。
“你不敢?”慕卿寧頓時笑了,漫不經心悠然的看向錢氏,淺淺的揚眉道:“那總該不會是祖母小肚雞腸到……故意扣押我和我母親的月例銀子吧?”
“不過說起來,鄭管家有冤枉祖母的必要嗎?那么多身份低微的妾室庶女他不冤枉,非要來得罪祖母,那豈不是太過愚蠢了?”
她嗓音透著笑,玩味而又嘲諷。
錢氏心頭一顫,陡然生出一股忌憚來,恨不得一腳踹死鄭管家。
鄭管家更是瞬間瞪大了眼,簡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是啊,那么多小妾庶女能潑臟水,他干嘛要把老夫人給供出來。
見錢氏一時間下不來臺,甚至啞口無言,慕衡擰著眉呵斥道:“慕卿寧,你別太放肆了!”
“我放肆?”慕卿寧危險的瞇起了眼,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且先不論你們聯手布局的追殺之事,自從我入府后,鄭管家就遵從你們授意,格外輕慢我和我母親,甚至要斷了我們基本的生活來源,而你,至今還霸占著我母親的嫁妝,到底是誰不想安穩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