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斷手筋后就只能拿起筷子和筆桿這一類的了,但也僅限于拿起。
雙手再也無法保持原來的平穩,拿不穩針,也無法再給人把脈。
這對醫者來說,簡直就是致命性的打擊。
而且每日抄錄女則女訓十遍,要從清晨起身,一直抄錄到深夜才能抄完,絲毫不用顧忌她手上的傷,這就是一場漫長的折磨。
至于腳筋一旦被挑斷后,雖然還能行走,卻必須要有人扶著,就如同裹腳一般。
只有廢了慕卿寧,才好對她進行掌控。
屆時命都捏在她手里,也不怕慕卿寧不聽話。
南帝眼神一緊,怪異猶疑地盯著太后,閃過防備。
半晌后才開口道:“以她的心性,恐怕會寧死不從。”
太后抬頭望著南帝,目光灼灼,透著一股子涼薄地狠意,“所以才要好生教導,皇帝可是舍不得她那身醫術?
若是如此,那便讓她先將醫術傳給宮中御醫,再執行哀家的命令也不遲。還有她名下的那個本草堂,也一并收歸皇家所有。”
能把卸磨殺驢說的這么理所當然,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太后連她名下產業如何分配都想好了。
慕卿寧不同于其他皇子妃,左右慕家已經亡了,她的東西便是夫家的。
南帝抬起眼,一貫深沉嚴峻的臉上浮現訕笑,“母后不怕凌淵責怪?”
“哀家是他皇祖母,做一切打算都是為了他好,他自然該理解體諒哀家,如何還能責怪?
皇家不需要那么聰明的女人,何況哀家又不是要她性命,不過是讓她學乖,能生孩子就夠了。日后還有錦衣玉食,她還有何不滿意?”
南帝臉色看不出什么起伏變化,只是道:“母后,此事朕會處置,您就莫要操勞了。兒子先告退了。”
“皇帝!”
他轉身就走,太后起身,不滿又詫異地瞪大了眼。
“皇帝!”
南帝的態度連太后也捉摸不透,他背影在視線內漸漸消失,太后失神地坐回椅子上,神色不甚好看。
“你說,皇帝究竟怎么想的。”
“太后無需勞心,皇上會明白您是為他、為東陵好的。”
旁邊的嬤嬤細聲安慰,但她自己心里也沒底。
晚間,慕卿寧突然收到傳召,讓她即刻進宮。
夜凌淵放心不下慕卿寧,在她要走時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嗯?怎么了?”慕卿寧回過頭,不解地望著他。
“我陪你一起去。”夜凌淵口吻堅定,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她笑了笑,輕拍他的手背,像是溫柔地安撫,“不用的,我一個人可以,倒是你的傷,最讓我擔心。”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全,自然是不宜走動的。
可即便慕卿寧開口勸過了,夜凌淵握著她手腕的大掌依舊沒有松開,微垂著眸子,莫名有些低落。
慕卿寧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夜凌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