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山一齋房內,皇帝落座于桌前,接著桌上昏暗的燭火,但看著手中密件。
眼睛雖凝視密件,但心中卻盡數被今晚四皇子之事所占據,皇帝猛然拍下密件,面容帶怒,赫然心情難平。
近來老四是他看好的皇子,老四為人雖不抵老七那般嚴謹,卻并非是好色好淫之徒,今夜之事,恐怕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皇帝想到此,狠狠瞇起了眼睛,雙手漸漸握拳。
他心中生出一絲悔感,之前逐出四皇子出萬福山乃是下下策,若非主持那般堅持,他斷然不會這般做,現在仔細想通其中緣由,只怕此事不知又是他的哪位好兒子做出的事。
皇帝憤憤難平,一邊覺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計認,一邊又覺得看好的四皇子中了計謀,屬實有些愚笨。
若是換在老七身上,只怕用不了一炷香,便化開了這陰謀詭計。
皇帝深深吸了口氣,壓下了此想法。
夜凌淵好歸好,但背后的勢力,不得不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也防備起來。
心中正想著,房門外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似是有人刻意壓低聲音不想被他知曉,但因齋房不隔音,仍是被他發現。
“何事?”皇帝凝視緊閉房門。
房門外,貼身太監正一臉為難看著一來就跪下的惠妃。幾番相勸,后者皆聽不進去,好在皇帝出聲解救了他。
太監連忙推門入內,在他關門之時,皇帝透過門縫,瞥見了跪在門口的惠妃。
“陛下,惠妃娘娘已跪門前約兩柱香了,娘娘一直不讓奴才告訴您。”
皇帝捏了捏眉心,一臉疲憊:“讓她回去。”
太監看了他一眼,為難道:“奴才勸過了,但娘娘說四皇子犯下此事是還重罰,然她這個做母親的,亦有不能推卸之能。”
“四皇子所做之事,與她何干。”
皇帝抿唇,面容肅穆,起身推開了房門。
聞聲,惠妃抬頭,恰到好處的淚珠,正掛于雙睫內,她柔聲似又包含悔意:“陛下。”
“一介宮妃,公然跪于此處,若是讓旁人瞧見,成何體統。”皇帝微微擰眉,惠妃來意,他已猜測三分,無非是為了替四皇子求情罷。
惠妃含淚垂眸不語,只見她恭恭敬敬抬手放置額前,行了一大禮。
再直起身子時,淚珠已順著臉頰化落至衣襟,她微微搖頭含著半絲哭腔、“陛下,臣妾請您重罰四皇子,今日佛門面前,他自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著實有**份。”
“臣妾為他母親,自有不教之責,還請陛下連同臣妾也一并責罰。如此臣妾心中才能好過,才有顏面再禮佛于佛祖。”
伴隨真切聲音情緒,惠妃發髻上珠絲發搖微微晃動,更是襯得人兒憐惜。
皇帝雙手背負未語,卻是將惠妃的話聽了進去,惠妃常年于宮中禮佛,初一十五這種日子禮佛日子向來不落下。
身為她兒子的四皇子,理應耳濡目染才是,便就算欲念上來,也斷不會公然在佛門清靜之地做出這等事。
這番話,倒是越發令皇帝生出四皇子被人害的心思。
“此事,朕會在調查,四皇子朕自會命人將他帶回此處思過,你也便回罷。”
皇帝甩袖,轉身進屋。
惠妃身側宮女見狀,立即起身將人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