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脈象比昨日還要薄弱,面色蒼白如紙,呼吸輕微,仿佛下一刻便會西去一般。
慕卿寧擰眉不語,德妃的情況的確比昨日差,可德妃怎會突然如此。
心中正想著,便瞥見了放在床頭的瓷碗,她上前查看,細細嗅之,旋即面色大變。
皇帝強忍怒意看她:“德妃到底如何了,怎么會病危,昨日你不是說銀針壓制加以藥便會解毒嗎!”
皇帝的態度,顯然是誤會她醫術。
目光再落在那瓷碗上時,慕卿寧不禁冷笑出聲,她直面正視皇帝:“昨日離開鐘粹宮前,兒臣再三囑咐了宮人,莫要給娘娘食大補之物。”
她語氣平靜,隨即話音一轉,黑眸犀利:“然!那瓷碗中卻是有剩余的參湯,儼然宮人未將兒臣囑咐放在心上。”
慕卿寧說的每一個字,都猶如一把利刃,壓迫在女官的心尖上,使得她不禁開口,弱著聲音反駁。
“這……參湯本就是穩固元神的,為何不能給娘娘服用?”
“你也知是穩固元神,可奈何娘娘身子骨已經虛弱至極,便就是服用了也吸收不了,自然起到反作用!”
聞言女官的話,慕卿寧大聲呵斥,心中惱火的不行。
她向來不喜不聽醫囑者,再加上因女官擅自燉參湯,使得德妃病危,使得皇帝質疑她醫術。
本來剛進宮那會,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醫術不到家,未有很好壓制蠱毒,倒是沒想過是女官沒聽醫囑,擅自做主燉參湯。
女官一聽這話,明白了為何昨日慕卿寧會一直叮囑她,可她不是醫者,未想慕卿寧所想那么多,只單純以為大補的參湯,可以幫助德妃快速恢復身體。
然,女官出發點雖好,卻也造成了德妃病危的源頭。
皇帝暴怒,未想其中還有女官的事,他雙眸怒視女官,想也未想便一腳踹在女官素凈的官衣上。
慕卿寧冷眼看著,她未求情。
只恭敬拘禮,冷靜沉著:“父皇,還請您回避,兒臣想給德妃娘娘引吐。”
這個法子,應當還有一線生機,能讓德妃恢復。
皇帝甩袖離去,被踹了心窩子的女官淚流滿面,被太監們拖著離開。
慕卿寧立即為德妃引吐,奈何參湯已服下五六,效果不大,德妃并未吐出多少。
她雙手緊緊握成拳,此事棘手非凡。
引吐效果不佳,便證明了參湯已被德妃消化,此法不通,看來只得另想他法。
慕卿寧愁著小臉,眉頭緊緊蹙在一處。
許久之后,蹙著的眉才慢慢撫平。
慕卿寧立即用著別的法子,用盡渾身解數才將德妃情況穩定下來,只是在怎么穩定,德妃的身體也已經被傷極了根本,是很難再補回來。
她嘆了口氣,來到了殿外。
皇帝還在緊張等候,見她神色不佳,一顆心驀然沉到了底:“引吐無果?”
“參湯已被娘娘吸收了……”
慕卿寧一句話未說完,皇帝已明白她想說的話。
德妃入宮多年,與皇帝算是少年夫妻,本還有生機的人,卻因為女官所作所為而加重病危,皇帝心中生出巨大怒火來,只恨不得當下殺了女官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