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綠瓶點亮了所有燭火,慕卿寧坐在床榻邊,兩只捏著銀針從燭火上拂過,旋即刺入躺在床上的老嬤嬤虎口處。
待銀針全部扎完,慕卿寧立即用器械檢查。
片刻,她緊緊擰眉,喃喃自語:“竟然是阿茲海默癥……”
才進屋的夜凌淵一進來便聽到這句話,他輕佻眉梢,反問:“阿茲海默癥?非常難治?”
慕卿寧點了點:“此癥看著同旁人無異常,可細細相處之,會發現此人忘卻了許多從前的記憶,且有些人得了此癥后行事就好比幼兒,沒有頭緒,沒有道理可言。”
“病情十分棘手,也不知能不能治。”
慕卿寧長長嘆氣,阿茲海默癥在現代都是沒有特效藥治療的病,能被治愈好的案例也曲手可數。
老嬤嬤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遇上的患有阿茲海默癥之人,這里藥物治療手段都比不上現代,饒是有些整套醫療空間的慕卿寧,也沒有把握能治好她。
若是治療不好,那么他們就無法從老嬤嬤口中得出想要的信息。
夜凌淵上前牽住她手,黑眸柔情:“你莫給自己壓力,盡最大努力便可,若真治不好,便就算了,今夜只當沒有見過她。”
慕卿寧淡淡點頭,已在腦中快速思索治療方案。
一連數日,慕卿寧都撲在專項研究阿茲海默癥上,經過三番五次的檢查與推測,老嬤嬤之所以會引發癡呆癥,應當是在病發前收了刺激與驚嚇,過度的驚嚇這才引發了癥狀。
時日流轉,慕卿寧閉門不出,日夜研究。
萬福山中,四皇子陰郁坐在桌前,同他對立的男子神色淡然,手持黑子落于棋盤上,男子淡聲:“殿下莫要著急,這棋局,該收尾了。”
聞聲,四皇子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卻被生生壓制下來,隨意拿著白子落于黑子旁。
“殿下,你輸了。”
男子神情寡淡,即便贏了也沒有露出欣喜之意,他將黑白分明的棋子收好,放入對應盒中。
“先生!我就是不明白,為何母妃還不派人來接我回去,如今在萬福山呆了這么久,京城發生之事都不在我預料之內,先生您說說,我如何能靜的下來!”四皇子黑眸閃過暴戾之色,恨不得當下立即回到朝中,去與夜凌淵周旋。
他不用派人去打探,也知道如今朝中局勢一定是偏向夜凌淵的,只可憐了自己,前期做了那么多的準備,唯有一步不小心被暗算,時至今日還被禁足于此。
男子淡笑,指著毫無一子的棋面:“四皇子本應該同棋盤一樣,事能沉心,而不是這般,仍有黑白二子擾亂心神。”說著,便將收拾好的棋子灣盡數倒于棋面上。
看著男子的比喻,四皇子臉色更加黑沉下來。
這段時日,他壓根克制不住自己。寄往京城皇宮的信一封接著一封,收信人都是皇帝。信中內容全部都是艱苦之意。
皇帝到底也曾看重四皇子,看到這些書信內容也想讓四皇子回京,然夜凌淵現下被朝中各路重臣巴結討好。他若是此時把四皇子召回來,入了旁人眼中,只怕會以為是看重四皇子不看重夜凌淵。
至此,皇帝也只能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