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并無什么大志向,此生能安穩度日便可。如此一來,兒臣自是不需要誰人母家勢力相助。”夜凌淵起身掀袍,恭敬行一大禮,間接的再次表明自己無意太子之位。
皇帝說了這么多,句句聽在耳中,都仿佛是為了他好。但夜凌淵清楚,身為帝王家,身為王位上的人,又有多少感情可言。
他此生只會有慕卿寧一個女子,也只愛此一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皇帝抿了抿唇,雙眸如鷹緊盯夜凌淵,許久以后他冷聲:“果真?”
聽著仿佛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夜凌淵不假思索頷首點頭,聲音堅定:“果真。”
皇帝一身冷意,頓時消散許多,他隨意擺擺手,便讓夜凌淵離開。
從御書房出來,夜凌淵回眸望了眼書房的牌匾,他緩緩勾唇冷笑。
不過是個太子之位,真當他瞧得上不成!
分明是父子,卻因為生在皇家,處處防備,父子之情淡如水,還不如尋常百姓與鄰居的關系。
若是可以,他當真不希望自己擁有皇家血脈。生在皇家事事以權勢二字為主,什么事都能扯到權勢上。
他當初為太子時,卿寧母家已無權無勢,他不是照樣深得民心,令朝臣欽佩。而今皇帝所說那么多,無非就是想給他塞女人,警戒他不可獨寵一女子,也想間接弄亂他與卿寧感情。屆時他亂了心神,皇帝再明目張膽將老四接回來,那么今日所做一切,都是在為讓老四回京做準備。
夜凌淵自嘲一笑,冷意越來越冷,眼中漣漪好似沉冰寒潭,片刻,他大步離開。
玄親王府。
元管家為難在藥房中尋到慕卿寧。
“何事?”意識到身側有人,慕卿寧未抬頭詢問,手中抓著草藥的動作不減,有序分辨。
“王妃,您快去看看,那位西夏公主又來了!”
元管家面色為難,從上次這位公主來王府后,王爺便有了吩咐,只要事關公主之人,一律不得入內。
只是到底對方是一個公主,元管家雖不愿她入內,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壓根阻攔不了。
聽聞西夏二字,慕卿寧眉頭抬頭:“她又來做什么?”
“她說要見您。”
慕卿寧挑眉,放下藥草,好笑似的轉身反問:“見我?不是見夜凌淵?”
元管家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王爺怎會見她,王爺眼中只有您一人,這一點王府上下都知曉。只是不知道今日這位公主怎么了,閉口不提王爺,只說要見您。”
“您是否要去見見?”元管家試探出聲。
慕卿寧冷笑捏了把曬干的草藥,草藥被用力攥緊那一刻,驀然成了碎渣,此便猶如她此刻的聲音,冷冽無比:“既然她都來了,身為主家怎能不見見呢。這若是說出去了,只怕有辱玄親王府的名聲。”
元管家一直擦汗,帶著慕卿寧往府邸門口走去。
府邸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精致無比,慕卿寧不由多看了幾眼,發現了其中熟悉之處。
這輛馬車分明就是照著她與夜凌淵馬車所打造,西夏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不知該說臉皮厚不知羞恥,還是勇敢為愛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