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尷尬著不知所措的時候,張玉嬌走到了許知念前面。
“笑話!誰跟你家是親戚啊,別一口一個舅舅的,真是個賤皮子,我們才不稀得吃你家的餿飯呢!現在兩家的大人都在這兒,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掉到冰窟窿里的?是你自己蠢!我可沒推你。”
張玉嬌這話說得不假,她的確沒有做出推這個動作,只是言語譏諷。
而當時的許知念,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心性,哪有現在這刀槍不入、扭轉乾坤的老靈魂?
青春期的孩子被激怒了,根本就不會考慮后果,只想著那是她爹扛了一天的水泥袋子才換來的珍貴東西,一沖動便過去撿了,結果就中了招。
雖說換了靈魂,可她還清楚的記得,她掉到河里時,張玉嬌那猖狂的笑聲。
那笑聲證明了,她想讓她死,一絲的懼怕后悔都沒有。
所以,這不是玩鬧,也不是惡作劇,這就是謀殺。
“嬌嬌,我掉水里之后的事兒記不太清楚了,那你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兒啊?”
張玉嬌一聽說她不記得了,更覺得得意:“當時你的發夾掉在了冰上,你說那發夾是寶貝,還說你家窮,你爹要干半個月才能買得起,嘖嘖,這東西,我要買一筐也能買!你竟然為了這東西跑過去撿,連命都不要了!”
張玉嬌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透出優越感。
許知念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我聽說,是宋楚行把我救上來,那肯定是你去找的宋楚行吧?真是謝謝你呀……”
張玉嬌覺得許知念就是個傻子,被她坑了竟然還要謝謝她?
“沒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去找了宋楚行,你早就淹死了,趕緊給我道歉,明天到村委,在大喇叭里面和全村人說明情況!”
張玉嬌本來就長得高,現在得了意,更加嘚瑟,俯視著許知念,感覺她就是個蠢麻雀。
“額……那也行,只要宋楚行也這么說,我明個一早就去村委給你道歉。”
“宋……宋楚行?”
“喏,他來了。”
許知念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宋楚行正靠在大門門框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里面的表演。
看著許知念把張玉嬌當成傻子耍,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身材瘦高,眉目冷峻,此時就像一棵長歪了的松樹,嘴角的笑也是詭異囂張的角度。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夾著煙時更顯得他像是電影里叱咤風云的大哥——雖然抽的是最便宜的葡萄煙,卻給人一種在抽雪茄的錯覺。
他滲出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朝著張玉嬌勾了勾,渾身上下寫著一個字:痞。
張玉嬌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不受控制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宋楚行一米八五的個頭讓張玉嬌也暫時顯得嬌小了一些。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像是被點了穴似的不敢動。
這是傳說中的混不吝宋楚行,是宋一刀的兒子,他家,是村里的閻王殿,沒人敢惹,甚至連和他說一句話都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