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之前宋楚行之所以在冰窟窿里發現了她,就是因為他正在附近偷偷電魚。
看來,這是個慣犯啊,挺會發財啊,電了魚不是給自己家吃,而是要到集上來賣。
宋楚行看到許知念,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
“怎么哪兒都能碰著你。”
嘴上雖然是嫌棄的,可眼神里卻是驚喜和高興。
他瞅了一眼許知秋,說道:“喲,大舅哥,這身行頭不錯呀,要買魚嗎?給你便宜點。”
“誰是你大舅哥。”許知秋下意識的將許知念護在了自己身后,說道:“你這魚咋賣?”
“這魚貴,這是頭一茬的開江魚,你也知道,現在還沒開始化凍呢,我抓這幾條魚可費了牛勁了,一口價一條二十,大小不論。”
“一條二十?你怎么不去搶錢啊。”許知念直接搶看許知秋的臺詞。
“怪不得這半天你都沒賣出去,誰能為了吃個魚花掉半個月的工資啊!”
“買不起就說買不起的嘛,買不起也有別的法子吃到嘴里啊,誰讓你是我媳婦兒呢?叫我一聲好老公,這魚拿回去吃吧。”
宋楚行話說得極其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
許知念有種錯覺,自己這不是來趕集來了,而是身處于窯子之中,宋楚行是流里流氣的客人,她是青樓頭牌,可以隨意被調戲。
她氣不打一處來,暗忖,宋楚行這張嘴怎么這么損這么賤?
她惡狠狠地踢了一腳魚盆,說道:“誰喜歡吃你的破魚,自己留著過年吧。”
她挽住許知秋的胳膊準備走,剛走了兩步,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班長何久安。
這樣家庭條件的人也會來趕大集?
何久安推著一輛自行車,正在人群中艱難穿梭,他顯然是老遠就看到了許知念,正在往這邊趕呢,可人實在太多,擠了半天,兩人還距離五六米。
見許知念發現了自己,何久安的臉上閃過了燦爛的笑容。
“好巧啊,要是沒碰見你,我還得去你家找你呢。”
說話間,他終于擺脫了人群,來到了許知念面前。
他把自行車咔噠一聲立定——這動作,這聲音,在這個年代可是會讓人羨慕的,畢竟,嶄新的永久牌二八自行車,沒有幾個人能擁有。
“班長,你找我有事兒?”許知念一頭霧水。
“這是送你的新年禮物。“何久安從自己的大衣兜里摸出了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在何久安把首飾盒遞給許知念的過程中,魚盆后門后面的馬扎子上,宋楚行的眼神如鷹隼一般,如果眼神有溫度,現在何久安的手已經被烤化了。
他感覺自己嘴里的肉被別人給惦記上了,豈有此理!憑什么!他誰呀?他就敢送自己媳婦兒東西,經過他的允許了嗎?他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