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許知念集合了金剛及其手下的二十個兄弟,跟著他們的車一起回到了鎮上。
金剛死活都不要她的工資,為了犒勞他們的辛苦,許知念帶他們到了礦廠食堂,請他們好好吃一頓自家的川菜。
“金剛哥,我知道你見過世面,你肯定吃過不少山珍海味,不過,我們家的川菜那可是一絕,好多人都慕名過來排隊。”
在車上,許知念就把大家的哈喇子都快饞出來了。
什么毛血旺,什么水煮肉片,什么辣子雞,什么川香排骨,口水雞、麻辣鴨頭……大家的期待值跟口水一起水漲船高。
中巴車從顛簸的村土路一直開到了鎮里,正好趕上了下午開飯的時間。
他們剛剛走進食堂,就聽到五號窗口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少給你十塊錢怎么了?我能來吃你們家的菜,那是給你面子,知不知道我是誰?”
一個身材細高像個竹竿似的男的正在窗口前叫囂。
他身后跟著四五個高矮不一的混子,穿的都是水泥廠的工作服。
許景東之前也在水泥廠工作,只不過他是臨時工,輪不到穿這樣的工作服,而這幾個人顯然是水泥廠的正式工。
按理說,大家以前都是同事,應該是認識的,可看他們的態度卻像是來找茬的。
“孫組長,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給你贈了菜,大家以前都是一個廠里干活的,我從來沒有多要過你的錢啊,每一次你來吃飯,我能免則免,能減則減,可我們也是小本生意,你不能次次都占我們的便宜吧?這一次你愣是少給十塊錢,實在是太不講理了!”
許景東站在窗口前與這個姓孫的人理論著,宋淑芝躲在他身后,偷偷抹著眼淚。
因為有這個姓孫的攪和,窗口的生意都耽誤了,好多人不想惹事兒都換了別家,這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十塊錢了。
宋淑芝眼看著飯點兒到了,人越來越多,咬咬牙,拉了拉許景東的衣袖,說道:“別說了,他爹,少給就少給吧,我們認了,今天的生意總不能不做吧?”
許景東嘆了一聲氣,也打算認栽,說道:“你們走吧,下次,可別來了!”
不料,那姓孫的卻得寸進尺,一叉腰,說道:“把那一盆五香蛋都給我們打包上,哥幾個剛才沒吃飽,晚上還得上工,拿過去墊墊肚子。”
“五香蛋一塊錢五個,可不是白送的啊!”許景東稍微提高了一些音調。
“真是奇了怪了,許景東,你是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讓你包上就包上,怎么那么多廢話!是不是一定要讓哥幾個給你點顏色看看才行?知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只眼呀?”
“你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有你這么欺負人的嗎?”
“明白告訴你,我在縣里可有人兒,縣城扛把子金剛知道不?”
金剛的名號是響當當的,主要是這個年代的人都老實巴交,偶爾出來一個混混頭子,大家都會心存畏懼,茶余飯后也會議論,一傳十十傳百,這名號就傳得愈發邪乎。
金剛沒想到,這時候自己還能被人提及,正想上前,卻被許知念拉住了。
“金剛哥,先別過去,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