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愣了一下,旋即跟著許知念步入舞池。
背后一個女生用比檸檬還酸的語氣說道:“看看她那雙破布鞋,還真有膽子上去呢!”
而她旁邊的一個女生則更厲害,已經不想停留在言語諷刺的階段,直接對服務員使了個眼色,說道:“換最快的那首曲子。”
曲子前奏一出來,寧墨皺起了眉頭,低聲說道:“他們怎么放這首歌,我本來還想讓你慢慢適應……”
“沒關系,這曲子我熟。”許知念的聲音不大,寧墨以為自己聽錯了。
前奏完畢,手腕傳來拉力,許知念竟然拉著他直接旋轉進了舞池中央——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隨著舞曲節奏越來越快,周圍打醬油的一對對舞者停住了腳步,圍觀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停止了交談,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投在了寧墨和許知念的身上。
如果說,寧墨自帶光環引起大家的圍觀很正常,那許知念就是空降的黑馬,讓人們根本錯不開眼珠子。
她準確地踩在每一個節奏和音符上,像一匹歡快的小鹿在舞池中跳躍旋轉,熟練的程度令人發指。
好像這不是臨時應付的場合,也不像是英語競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交誼環節,倒像是她精心準備過,要來參加一場國際交誼舞比賽,而且,還是專業級別的。
寧墨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舞伴,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這丫頭不是說她來自農村沒見過世面嗎?總不能說,她跟得上節奏、動作流暢、毫無瑕疵,都是因為天賦異稟吧?
什么樣的天賦也不可能做到這樣,更何況,這個曲子的節奏快到他都快跟不上了。
“哈拉少!哈拉少!哈拉少!”一個底氣雄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聲如洪鐘,竟然蓋過了伴奏。
一個長得像漫畫里老船長的白胡子外國老頭一邊鼓掌一邊朝著他們走來。
音樂聲停止,老頭也走到了跟前,舌頭打著嘟嚕,說了一大串復雜的俄語。
省城松濱市確實有不少俄羅斯商人過來投資,卻不知道這位是什么身份。
那人繼續說著俄語,從他飛揚的神色和激動的語氣中能大概猜出,他是在夸獎寧墨和許知念。
寧墨皺著眉頭,一個字都聽不懂,揚起下巴向不遠處的助理使了個眼色,他的助理略懂一點俄語。
可助理過來交談了半天,卻只聽懂了幾個大概的詞語,翻譯得亂七八糟。
“寧先生,對不起,他說的俄語方言口音太重,我實在是聽不懂……”
“那你和他道個歉,感謝一下他的喜愛。”寧墨是打算直接放棄交流,想趕緊結束這個尷尬的場面。
助理剛要開口,卻被許知念的手勢打斷了。
“他說很喜歡你演的新電影,其中的服裝部分他有提供贊助,還夸我們兩個的舞跳得很好,但是我身上的這件裙子不符合我的氣質,如果我愿意,他想讓我試穿他服裝公司新設計的裙子,幫他拍攝樣品圖冊……還有,他是來松濱做生意的俄羅斯人,叫做列斯托夫斯基,主要做的是外貿行業,包括服裝以及食品。”
許知念的語速很快,隨著列斯托夫斯基繼續說話,她還能做到同音傳譯,繼續補充道:“他說這次是來和建設大飯店談合作的,他有一批俄羅斯咖啡要出手,剛才看這里很熱鬧,就進來看熱鬧了……”
許知念翻譯完畢,還跟對方交談幾句——用的是純正的俄語,就算是不懂的人也能聽得出來,她的發音標準且清晰,連復雜的舌音顫音都十分精確。
寧墨感覺自己是在做夢——這丫頭不但會跳舞,而且,還會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