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場葬禮可花了不老少錢吧,我聽說那風水先生都快九十歲了,這樣的老風水先生,一般可是不出山呢!馮濤面子可真夠大的!”
“這馮濤可真孝順,那骨灰盒一般人哪能用得起,以后我兒子要是能給我整一個……”
“羨慕那個干啥,我就覺得這菜挺好吃!也不知道是雇的哪家飯店的大廚啊……”
人們的議論都傳到了馮濤的耳朵里,他感覺到面上有光,同時,一顆心也得到了充分的慰藉——雖然沒有見到父親最后一面,可能夠讓父親走得體面熱鬧,也算是盡了一點孝心。
馮濤在宴會廳內四處尋找許知念的身影,意外地發現,她竟然默默地給現場來賓發著名片——這丫頭,真是來做生意來了?
喪宴結束后,馮濤特意找到了許知念,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厚重的大信封,使勁兒往她的手里塞。
“這是一千塊錢,你忙前忙后的不容易,別嫌棄少!”
一千塊錢可不少了,許知念挺想收的,可最后,她還是堅決地推了回去。
“馮叔,我說了不要錢,你要是非得給,就是看不起我,不把我當朋友了。”
“朋友?”馮濤愣住了,這個小姑娘看著乖乖巧巧的,怎么一開口就帶著江湖氣,才幾歲,竟然要和他個半大老頭子做朋友。
“小許同志,我打聽過了,你家在農村,條件不怎么好,這場葬禮辦得挺成功,我看得出來你用了心思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白掏錢啊,這錢你就踏踏實實地拿著,以后上大學,有的是地方要用錢的。”
許知念仍然推辭:“馮叔,其實我真沒多少成本,頂多是提供了點食材,幾十塊錢而已,你看,這菊花是我在村里種的,這紅松木的骨灰盒,是我大哥親手做的,至于這些來負責維護秩序的人,他們都是我朋友,一分錢的工錢都不要。”
許知念實話實說,這讓馮濤更加驚訝了。
這丫頭可真是夠實在的,甚至有點冒傻氣,這個時候就算不要錢,也應該讓他欠一個大大的人情才對,可許知念話里話外卻把自己的功勞摘了個干凈。
轉念,又有些感動——不愧是林枳年的侄女,就是這么無私,這么慷慨,這么善良。
“馮叔,你不用考慮我,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沒什么急著用錢的地方,反倒是你,比我更需要錢,修車要花不少錢,賠償那些摔碎了的瓷器也要錢。”
“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聽那些叔叔大爺瞎胡說?其實、其實也損失沒有多少,你不用擔心。”
馮濤很要面子,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摔了跟頭。
許知念繼續保持微笑:“甭瞞我了,我都打聽過了,你開著卡車掉到溝里,車破損得挺嚴重,關鍵是那一車的定制瓷器,很值錢,估計賠償這些,一千塊錢也不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