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很快就找到了張玉嬌的病房——張玉嬌是罕見的急診情況,醫生護士都對她印象深刻。
許知念從病房門口望去,見張玉嬌的臉還腫著,張油坊和王鳳琴都守在床邊,張玉嬌正抽抽搭搭地哭訴著什么。
“真是太危險了,娘嚇得心臟病都快犯了……”王鳳琴也跟著哭。
“危險啥,死不了!”張油坊大手一揮,盡顯后爹風范,斬釘截鐵地說道:“嬌嬌這是為我們老張家做貢獻呢,只要這次成功了,爹以后都不會虧待你!”
她本來想進去看看,聽到這話,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打草驚蛇,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轉而去了配藥室,找了個護士,甜甜地打了個招呼。
“護士姐姐,我是鎮中學的高三學生,我想考護理專業,所以對藥一類的特別感興趣,有個問題想請教……”
許知念是一張標準的小白兔臉,看起來人畜無害,說話又及其有禮貌,所以護士也不好意思拒絕。
“有什么問題,你就問嘛。”
“我和張玉嬌是同學,我就想問問,像張玉嬌同學這種緊急情況,要用什么藥啊?”
“她呀,用的是西替利嗪和一些口服的抗組胺藥,她的情況還行,不算嚴重,放心吧。”
“抗組胺藥……”許知念謝過了那個護士,轉身離開。
她雖然不是學醫的,可基本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沒想到張玉嬌這么拼,為了反擊她差點去見了閻王爺。
既然對手這么認真這么努力這么敬業,那她當然也要好好對待,不然,哪對得起張玉嬌這場好戲?
……
許知念從衛生院返回向陽糧油商店的時候,長隊還未散去。
“諸位,店要打烊了,我們也得下班啊,大家放心,大豆油供量充足,明天還有!”李青蘭提高音調喊著,可人群紋絲不動——都生怕明天就沒有油了。
李青蘭再三說了也沒用,只能繼續給大伙打油。
許知念湊了過來,問道:“嫂子,今天這是什么情況啊?”
許知念早就改口叫李青蘭嫂子了,一開始李青蘭還不好意思,可最近聽習慣了,也不再反駁了。
“寶丫,你來得正好,你是不是也聽說了?”
“是啊,我聽說了。”她不但聽說了,還知道始作俑者是誰,還知道始作俑者有多蠢。
“是誰這么缺德啊,這謠言壓都壓不住了,這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這一整天跟人解釋的口干舌燥,可他們就是不信,這就叫三人成虎啊!”
李青蘭的眼角泛著淚光,顯然是因為這一天過得太糟心了。
“是啊,一個人說沒人信,十個人說就都信了。”許知念是見識過謠言有多可怕的。
這還是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如果是在發達的網絡時代,一條謠言在圍脖上爆炸,就能傳遍一整個國家。
“你說,現在怎么辦啊,這花生還沒開始正式收購呢,花生油就已經成了臭貨了,到時候收上來炸成了油也賣不出去呀,還得搭工搭料……這不是擎等著賠錢嗎…”
向陽糧油商店是國營性質的,但花生油這一塊的業務是私營的,換句話說,是李向陽和李青蘭自己想要做的,他們想打造一個高端的食用油品種,給老百姓們多一種選擇,也讓自己多一份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