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現在只有你能救蘇月了,如果你說是你逼迫她的,那你不過是丟了工作而已,最多,師娘鬧一鬧,大家笑話幾天,而她呢,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許知念這話,乍然一聽,是在替蘇月著想,可實際上卻把孫正茂可能面臨的危機全都點了出來。
他不得不考慮這件事的后果——這后果,一般人哪里承受得了?他這老臉往哪兒放?
“孫老師,你不能光想著你自己啊,難道不是你主動嗎?還能是蘇月?難道,是她為了換取試卷題目,拿到保送資格,主動對你示好?不,她年紀這么小,肯定不是這種人。”
許知念把答案都寫到了孫正茂的腦門上了,他要是再不會答,那就太蠢了。
“對,是她勾引我,是她帶著目的接近我的,都是她主動,我只是一時心軟答應了,我可沒對她做什么……”
孫正茂馬上就領會了這道題的終極奧義,加快腳步往年級主任的辦公室跑,連課都沒心思上了。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誰先搶占先機,誰就能贏得輿論支持,先告狀的惡人,往往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
第二天,蘇月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許知念的后桌。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李曉燕也只字不提,好像根本沒有她這個學生。
而這幾天,許知念忙壞了,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來向她打聽寧墨,明明來的時候說是來請教數學題的,可聊著聊著,話題總能轉移到寧墨的身上。
許知念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周六,放學鈴聲一響起來,她一刻都沒停留,直接奔出教室。
如果走得稍微慢一點,就會被女生們追上問東問西。
一路小跑地到達小門,見宋楚行沒在,她松了一口氣——果然,早點出來還是有好處的。
正高興著,書包帶忽然被人狠狠拉住。
“許知念,你,你咋跑這么快嘞!我尋思著,和你一起回家嘞!”
許知念轉過身,表情喪得一匹——這人是寧墨的死忠腦殘粉,叫文志娟,自從知道寧墨和許知念有關系之后,儼然成了許知念的腿部掛件,只要有機會,就要和她聊天。
“志娟同學,你再使勁兒點,就能直接把我送走了。”許知念把書包帶調整了一下,怨念地看她。
“對不起啊,我實在是太好奇了,關于寧墨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還有,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知道這很過分,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幫你值日的份兒上,送我一件禮物啊?我保證,接下來的一百多天,我對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許知念最討厭道德綁架了,她可沒求著文志娟幫她值日,可文志娟特別軸,一定要搶她手里的活。
“你要什么禮物,是不是我給你了,你就能放過我了?”
“嗯!”文志娟使勁點頭,指了指她的書包:“我……我知道你那個宣傳冊有兩本,都是一模一樣的,能不能給我一本啊,里面有好多寧墨的彩色照片,實在是太好看了,我想天天抱著睡覺……”
“行,沒問題。”許知念答應得很爽快,這玩意死沉的,她正好不想背著了,留下一本,也是為了讓服裝廠以后有個參考。
她從書包里拿出一本宣傳冊,鄭重地放在了文志娟的手里。
“東西我給你了,以后別再纏著我問寧墨了,你必須發誓,保證……”
許知念正交代著,忽然發現宣傳冊的封面上多了一只手——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手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