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許知文,真如二嬸吹噓的那樣——可有出息了。
可再有出息,也是給許知念打工的。
許知念上個月讓許知文寫了經營報告,殯葬服務部一個月的毛利達到六百多元,除去人工開支,還剩下了三百多,基本符合許知念對這個店鋪的預期。
許知念懶得動,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一邊看許知文忙里忙外,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問道:“知文哥,我知武哥最近干啥呢?你們兄弟倆都在縣城,肯定經常走動吧?”
“他?”許知文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帶著幾分不滿:“人家轉正了!人家現在是三建公司正式的瓦工,和我們這種個體戶能比嗎?我媽現在都不愛搭理我了。”
“哎呦,還真的轉正了,厲害啊。”許知念確實有些驚訝——二嬸程月娥她竟然沒有吹牛。
“切,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還不是命好么,處了個對象,是三建公司經理的閨女,花言巧語地哄騙,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
許知文說到這里,趕緊住了嘴,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三建公司家屬區的門口,畢竟是親兄弟,吐槽可以,但不能真的給弟弟惹來一身禍。
“啊?”許知念更加驚訝,在她的印象里,二堂哥許知武是最老實的一個,當初也是他最聽話,接受家里的安排和二叔學了瓦匠手藝,怎么都沒想到,這么一個老實人,也會變成采花大盜。
“那知武哥豈不是要先結婚了?怎么沒聽說這事兒?”
“要不說他不是人呢!知道人家姑娘不想打掉孩子,就變本加厲提條件,說想結婚就得給他轉正,還得人家娘家給買房子!作為他哥,我都丟不起這個人!”
許知念緩緩點頭,不愧是程月娥的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許知文在被她收拾之前,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而這個二堂哥許知武,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想想,程月娥的小兒子許知斌之所以沒有被污染,八成是因為從小在家地位太低,程月娥根本沒怎么教育,早早就送到了學校去住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那他這些條件,女方家里都同意了?”
“不同意怎么辦?人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去打掉,不丟人嗎額?房子已經買好了,喏,就那邊數第二個,人家女方的爹就是三建公司的經理,買個房不在話下。”
許知念順著許知文的指示,看到了那棟房子,位置可真不錯,看得出來,許知武這是真攀上了高枝。
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一件事——女方的父親是三建公司的經理,那么,應該就是把這家小賣店送給殘疾老爺爺的厚道領導——這么一個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人,竟然被許知武給算計了。
正說著話,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人拉著個女人往院里走,許知念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那男的不就是許知武么。
“知文哥,你看那是不是知武哥?那個,就是我未來的堂嫂?”
“堂什么嫂啊,不是這個,你未來的二堂嫂長得胖,模樣不好看,這個……是破鞋。”
“啊?”許知念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地進了院,三觀都快碎成一片片了,關鍵是,這是三建公司的家屬區,他帶著別的女人回來,就不怕人家說閑話?
許知文瞅了一眼許知念,表情看起來有點尷尬,好像想說什么又不敢說似的。
“知文哥,你有啥話你就直說嘛。”
“其實……那幫鄰居一直以為那個女的是你呢……”
“你說啥?”
“他呀,怕人說閑話,對外宣稱那個女的是他堂妹,過來幫他收拾房子的,他可不就你這一個堂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