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蒞臨指導工作,讓黃偉光著實緊張了一把。
已經快五十歲的人,見到許知念這小丫頭,竟然緊張得直冒汗。
“黃廠長,倉庫里那些舊衣服改版的進度怎么樣了?”
“進度很順利,已經完成了全部庫存的80%,大約有700多件。”
“剩下的呢?”
“剩下的預計在半個月左右完成,不過,這不是快過年了么……咱們這些衣服改了恐怕也沒人要,所以……”
黃偉光的話說了半截,就停下了——他看到了許知念那看似無辜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銳利。
“誰說的沒人要?我是不是說過,要嚴格按照進度生產么?最近又沒有其他客戶,黃廠長,請問你和工人們在忙什么?”
許知念的氣場和派頭,與她這張娃娃臉十分違和,黃偉光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對不起,許總,我以為不是很著急,所以就讓工人們稍微喘口氣。”
“黃廠長,你這是拿著我的錢做好人?讓工人們帶薪休假,還真是令人感動。”
許知念是真的有些生氣,她之所以留用黃偉光,一方面是因為他一直是廠長,對廠子和工人們的情況都比較熟悉,不需要交接和過渡,就可以直接無縫對接工作,一方面,通過接觸,她覺得黃偉光的人品很可靠,雖然頭腦不太跟得上時代,但貴在聽話,執行力強——在創業初期,一個好管理的庸才,往往比一個上躥下跳的奇才更值得被重用。
但目前來看,黃偉光身上的問題很大——他吃了一輩子的公家飯,一直端著鐵飯碗,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優勝劣汰,也不知道競爭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淘汰是什么體驗。
如果不給他一點壓力,那么,黃偉光這個老實人,就可能拖垮整個廠子。
“通知下去,十分鐘后開中高層會議。”
許知念徑自走進了黃偉光的辦公室,坐在了黃偉光這個廠長的位置上。
沒到十分鐘,三個車間主任和六個車間副主任就都到位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有些嬉皮笑臉的,看到許知念的瞬間,都立正了——許知念這丫頭的眼神,看著怎么這么嚇人,氣場十足,仿佛是神佛下凡。
“黃偉光,從明天開始,你降職為副廠長,廠長職位虛懸,由你和目前的三位車間主任共同競爭,一個月后,我會看你們的成績決定讓誰當廠長,另外,三位主任,你們的崗位也全部虛懸,由六位副主任按照績效完成情況來競爭,能者上,庸者下。”
許知念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她這是要來一個大洗牌?
這眼瞅著快過年了,大伙的心早就散了,可許知念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他們上緊箍咒,這也太沒人性了。
“許總,要不,這事兒過完年再說唄。”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車間主任挺身而出,把大家心聲給說出來了。
他自認為年紀大,資歷老,許知念會給他幾分顏面,卻沒想到許知念回應他的,是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