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年說,她是因為幫他修復封印,才會受傷的。
還說,為了幫他修復封印,她靈力消耗嚴重。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看著她靜靜地躺著,沒有一絲生氣,他就覺得氣自己。
或許他應該去死!
如果他死了,她就不會為了救他而受傷了,更加不需要為了他耗盡靈力。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變成這樣子的。
他祭出了長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瞬間,長劍就刺破了他的皮膚。
可在刺下去的那一刻,他又想起,她說過,讓他不要傷害自己。
不然她會生氣。
他不敢刺,他怕她生氣。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將長劍收回去了。
他又想,他應該遠離她,或許遠離她,她就不會因為他受到傷害了。
可是想到要遠離她,他又覺得難受,渾身發疼,比彼岸發作,還要難受幾分。
他伸手撫著少女的臉頰,隨后又坐在床上,將少女拉入懷中,緊緊圈住。
他喉結滾動,嗓音低沉沙啞之中,帶著哽咽:“初初……初初,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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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初初,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這么多年來,蘇言初都不記得自己到底夢見了多少次那個少年了。
一片混沌之中,與云北寒一模一樣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他跪坐在那個地方,垂著頭,低著眉,散著青絲,拖著白衣,渾身彌漫著死寂、難過、彷徨的情緒!
這么多年,她漸漸從只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到漸漸看清楚了他的臉。
這一次,是這么多年來,她唯一能聽到他說話的一次。
他說:初初,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初初是在叫她?他跟云北寒一樣,叫她初初。
所以他是云北寒嗎?是不是?
她想開口喊他,卻發現自己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后就是那種難過、死寂、彷徨的情緒洶涌而來,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不要!”
她終于喊出聲來,隨后發現自己已經從床上驚坐起來了。
她依然在自己的房中,在自己的床榻上。
青青擔憂地撲過來問:“大小姐,你沒事吧?”
蘇言初默然片刻,記憶漸漸回籠,她開口問:“寒王呢?他沒事吧?”
“寒王沒事,昨天夜里就走了。”青青說了一句隨后關切地問,“你呢,小姐,你有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同?需要把鄭神醫叫過來,再給你看看嗎?”
“不用了。”蘇言初淡淡搖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穿了木屐,就往外走。
她的身體她知道,不過是因為幫云北寒修復封印,然后強行切斷靈力延續,所以反噬受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