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秋搖頭,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祈求,“尤雪,你帶著嬌嬌走吧。”
“啊?”尤雪沒反應過來,“那您呢?”
白月秋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苦笑了一聲,“我的身體也不行了,跟你們一起只能是拖累。”
她直勾勾地看著尤雪,“雪兒,我信你,你帶著嬌嬌走吧,天涯海角都隨你。”
將襁褓中一無所知的嬰兒遞向尤雪,白月秋眼神不舍,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只要她好好的活著,什么都行。”
“夫人!您別這么說!”感覺到白月秋必死的決心,尤雪心里升起了恐懼的情緒。
她不肯接過小嬌嬌,只是拉扯著白月秋,讓她快點上車,“夫人,還有希望,還有希望!”
白月秋一動不動地看著尤雪,直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才終于開口,“雪兒,你知道的,沒希望了。”
逗弄著懷里的嬰兒,白月秋笑得溫柔,“我的所有希望,都在她身上了。”
“關于大武,關于大慶,日后都不必告訴她,讓她好好地活著,輕輕松松地活著就行。”
她說著,再次將手里的嬰兒遞向尤雪,“雪兒,幫幫我吧。”
顫抖著手指從白月秋手中接過小嬌嬌,尤雪哭著跪在了地上,“夫人您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小姐就絕不會有事!”
說完,一把擦干凈眼淚,尤雪抱著小嬌嬌上馬,回望了白月秋一眼,然后攥緊了馬韁。
“駕!”
立刻,戰馬動了起來著,向著血紅色的地平線狂奔而去。
而白月秋則伸長了脖子,遙遙地望了許久。
人影變成了小小的黑點,最后,連黑點也不見了。
長吸了一口氣,白月秋擦干眼淚站起身來,沖著東邊大慶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響頭不是磕給大慶,而是磕給她的老父親。
她不孝啊!
父親年紀越發老邁,她不但不能伺候左右,反而還要讓父親為她擔心。
現在更要讓他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
白月秋咬著牙,不敢想當父親知道了她的死訊,會是多么的痛苦。
按理她該把嬌嬌送到他身邊,好消解一些老父親的痛楚,但她不敢。
哪怕有半分危險,她都不敢賭。
萬一他們要是追到大慶,那豈不是不僅嬌嬌要危險,就連父親也要被她牽連?
“夫人,咱們走吧。”侍衛低聲前來勸慰,“追兵越來越近了,天亮之前就能追過來。”
“天亮之前?”白月秋心驚肉跳。
她沒想到竟然這么快。
點頭剛想上馬,看著眾多的侍衛,忽然福至心靈。
她指點著侍衛們,“你們都別跟著我了。”
“可是太子命令……”
“太子不在,而且我記得太子囑咐過你們,要聽我的命令,沒錯吧?”
“……沒錯。”
“那好。”白月秋立刻安排,“你們別跟著我,四散著離開吧。”
她生怕追兵去追尤雪,便讓侍衛們都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這樣一來,即便追兵再怎么厲害,也總要撞運氣,或者一個一個地去追。
無論哪種情況,尤雪和小嬌嬌生存的概率,立刻就提升了數倍。
“那您怎么辦?”侍衛們擔心。
“我?”白月秋冷笑,“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茍延殘喘,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