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姬仰川在萬壽宮外跪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傅倦冷笑。
看來,這姬仰川的太子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外戚干政,這是大忌。
姬崇道自己深受其害,一定比其他人更加深惡痛絕。
姬仰川母后是花家人。
舅舅是花家人。
未來的太子妃還是花家人。
這種情況,姬崇道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如果說之前,他可能還會猶豫,怕其他皇子即便上位,也壓不住花家。
但最近姬仰文表現不錯,想必足矣讓姬崇道做出取舍。
想起姬仰文,傅倦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灌的太猛,酒水便順著上下滑動的喉結,落入衣襟。
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明顯并非姬仰文的手筆,他后面有人。
而這個人,一定是嬌嬌!
這不拘小節詭異莫辨的行事風格,除了她還能是誰?
看來,她已經得到了姬仰文的信任,正在一步步實施著她的計劃。
傅倦毫不懷疑,她一定會讓姬崇道付出代價。
她一定會將她的冤屈加倍奉還。
她向來是這樣,恩必償,仇必報。
正因為太知道,所以他無法面對。
他不可能去祈求她忘記一切,放棄對自己的姑姑和奶奶復仇。
他更不可能去幫助她,幫她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第一種選擇對她不公平,他不舍得。
第二種選擇若只失去傅雁回,他倒還可以接受,因為本就沒什么太多的感情。
可老佛爺……
那是他奶奶啊,他怎么可能允許任何人對她動手?
每日,這兩種思緒都在他腦海中天人交戰,他怎么可能不頭疼?
與其清醒地受罪,倒不如灌醉自己,一醉解千愁。
想到這里,傅倦呵呵低笑,笑自己愚蠢。
若是一醉可以解千愁,他怎么可能還這么清清晰晰地在分析這些事情?
唉,什么一醉解千愁,分明是騙人的。
將銀兩拍在桌子上,傅倦喊了聲結賬,便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走到一半,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聞到他一身酒氣,有些嫌棄,“大白天的喝這么多,原來是個酒鬼?”
說著,一把拉住傅倦的衣袖,“喂,哪怕是酒鬼,撞到人也得道歉吧……”
傅倦袖子被拉住,一瞬間眼神冷了起來。
回頭看去,一個身量嬌小的“男人”正拉著他的衣袖讓他道歉。
女的。
看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傅倦握緊長劍的手指松開了些,掙開自己的衣袖,從懷里掏出了兩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撞傷了就去治,別煩我。”
“唉,你這人,本小……”差點說漏嘴,花且歡頓了一下,“本少爺難道是缺錢的人嗎?!”
說著,仿佛比賽炫富一般,從懷里也掏出了一打銀票拍在了桌子上,“本小姐不缺錢,只缺道歉!”
說完,得意地抬頭看向傅倦。
可當她眼睛看向傅倦的一瞬間,立刻怔在了原地。
這男子,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