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打開房門,沈嬌嬌看見對面窗邊黑影一閃,立刻消失。
而薛老板則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后背插了一把刀子,一個包袱掉在他的身邊,里面的金銀珠寶漏了出來。
“羌歌,追!”沈嬌嬌一邊查看情況一邊提醒羌歌。
羌歌愣了一下,聽到沈嬌嬌的提醒之后,立刻醒悟過來,翻窗追去。
沈嬌嬌則立刻抓住薛叔的頭發,將他的穴位封住,“你活不成了,但是有機會說出殺手。”
“你的主子這么對你,相信你也沒有為他保密的必要。”
“碼……碼頭……”用盡最后的力氣,薛叔說了碼頭二字,說完,便停止了呼吸。
知道碼頭是現在唯一的線索,沈嬌嬌只能翻身離開了月影樓,在路上隨便掏出銀票買了匹馬,往最近的碼頭趕去。
“姑娘,還沒找錢!”賣馬的小販大喊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沈嬌嬌遠去。
……
一路從月影樓后門跑到了碼頭,云影來到了她與薛叔之前約定好的地點。
看著不遠處插著白布的小船,她面色一喜剛要上船,忽然間她猛地停住了腳步。
薛叔的安排……可信嗎?
搖了搖頭,云影慢慢地后退,心中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薛叔如果真的可信,就不會隱瞞她姬仰文的真實身份。
讓她殺了二皇子,這跟害她有什么兩樣?!
心中警鈴大作,云影猛地回過頭,足下狂奔著想要遠離碼頭。
“那……是不是云影?”碼頭上,有人發現了她狂奔的身影。
“好像是!”
“快,快追!”
小船上的船夫們說著,抽出藏在船板上明晃晃的大刀,拎著長刀向著云影追來。
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云影連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知道長刀隨時都會砍到自己的脖子上,她心里騰地升起了不安和絕望。
就在這時,猛地有人從身后狠狠地砍了她一刀。
這一刀砍得極狠,將她直接砍翻在地,整個背部火辣辣地疼。
踩著她的胳膊,殺手的第二刀,砍向了她的脖子。
看著殺手猙獰帶血的面目,云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聽著那刀上攜風裹雨之勢,云影知道,這一刀若是被砍中,估計她腦袋直接就被砍掉了。
死到臨頭,電光火石的一瞬,她短短的人生如同跑馬燈一般,在眼前不斷地回閃。
她記得家里窮,沒有糧食,阿爹摸了摸大姐,說大姐已經養的大了,可以幫忙干活,過幾年能嫁個好人家換糧食。
阿爹又摸了摸小弟,說小弟是家里的命根子,他指著小弟光宗耀祖。
最后,噙著眼淚拎起了她,“閨女啊,是爹沒本事,爹對不起你。”
“等爹有錢了,爹再把你贖回來,啊?”
她當時不懂事,還以為自己是被賣給別人干活,所以一點都沒有傷心,“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我不會偷懶的。”
“我要賺好多好多錢,讓全家都能吃上白面饃饃。”
說完,懂事地松開了爹爹的手指,“爹,你常來看我。”
“……嗯……嗯……”
爹爹答應了,卻沒有實現諾言。
他再也沒來過。
后來,她被逼著學習琴棋書畫,被逼著觀看那些嚇人的“表演。”
她那時不明白,但條件反射般的,她不愿意看,也不愿意學。
因為那些表演的姐姐們,平日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么漂亮高貴。
但躺在那的時候,她明確地感受到,他們沒把她們當成人,沒把她們當成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