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至蒙了,不會吧?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惡人的身上?手上血債累累?
不對啊,看樣貌,這具身體頂多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怎么可能有那個能力滅殺一整個村子?
吳至眉頭緊皺,可若原主清清白白,又豈會和一位鐵衣捕快死在一起?
他得出了一個順理成章的結論:原主用不明手段滅殺一村的百姓,朝廷發下海捕文書,鐵衣捕快前來緝拿,原主拒不服從,與鐵衣捕快混戰,最終和鐵衣捕快同歸于盡。
乍一看邏輯自洽,但其中還有一些說不通的地方。
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去了解真相。
不能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一個罪大惡極的罪名……
他想到猩紅的水流,順著水流找到上游,也許能找到被染紅的根源,或許有意外發現。
壓抑住心中蠢蠢欲動的貪心。
他暫時將大墓的事情,拋到腦后。
沒有趁手工具,也搞不清楚狀況,不宜貿然出手。
吳至心思沉重的朝山下走去,這一次,他就不像方才沒頭蒼蠅一般跑上山,而是認真的觀察起四處的情況。
山間有好幾條人踩出來的小道,說明附近有人跡,不是荒山野林,暫無生命危險。
嗷嗷嗷~~
山間有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忽遠忽近,吳至保持著警惕,刻意遠離野獸,一路向下。
空曠的林子中,陣陣陰風吹過,怪滲人的。
吳至始終提心吊膽,謹慎地四處張望。
不遠處,一道樹蔭下的鐵影讓吳至下意識瞳孔一縮,忙不迭的湊了過去。
又是一具首身相離的尸身,身披鐵衣,尸身冰冷多時。
他強忍住喉間的嘔吐感,伸出右手,沒等他試圖調動黑點中的黑皮書,一股電流般的力量便脫手而出,涌入到尸身之中。
尸身微微痙攣,旋即黑點化為人臉虛像,猙獰扭曲的臉龐張開黑黢黢的血盆大口,一顆湛清碧藍的丹藥自其中滾落而出,吳至眼明手快伸手接過。
藥香撲鼻。
他將丹藥拿到眼前細看,湛藍色的彈丸上有淡淡的金色波浪紋參差其上。
這就是……繪海丹?
鐵衣捕快的實力是繪海前期。
吳至心里嘀咕,這顆丹藥應是輔助繪海期的修士進行修行的?
娘的……啥都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盲猜,太難受了!
他將繪海丹貼身放好,咬咬牙,捏著鼻子蹲下身,在尸體身上上下檢查一番。
身上沒有多余傷勢。
從胸口一直到胯部被利器剖開一道口子,將內里紅的白的各色內臟都撕裂開來,流淌了一地……
脖頸的斷口處則是鏡面一般光滑,一劍直下,毫不拖泥帶水,可以看出殺人者實力極強,砍人就跟切豆腐一樣……
有這么絲滑的嗎?
吳至仔細辨認了一下,脖頸處的切面是劍傷,而將整個身體剖開的傷口,應該是刀傷……
他沉思一番,繼續朝著山下而去,一路之上,一連遇到十數個鐵衣捕快的尸首。
分布在整片山林之中,均是一樣的死狀。
一路看下來,吳至收獲滿滿,繪海丹足足吸納出了九顆。
黑皮書中被煉化出來的魂儡也有十來個,強弱各不相同。
他漸漸打消了“原主是兇手”的這個念頭。
這批鐵衣捕快,是被一個使刀的,和一個使劍的殺死的。
原主很明顯不像會用兵刃的人,雙手光滑的宛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媳婦,沒有任何長期練劍練刀的痕跡。
而且——吳至回憶一下穿越上身時,身上的傷口,是一個個血窟窿。絕非刀劍之傷,而像是長槍戳出來的傷痕。
可除了自己身上,其他的尸體上再無槍傷痕跡。
三撥人,所使兵刃各不相同,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吳至眉頭皺緊,一路順著水流行至上游,水流愈加猩紅混濁。
惡臭盈天。
終于,吳至找到血染根源——
百具惡臭腐爛的身軀,堆積在上游正中,堵塞水流,染紅滿山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