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個送飯的暗衛,歷景淵叮囑過他,無論郭云華說什么,都將耳朵閉起。
那暗衛怕自己會心軟,便每次進來都將耳朵塞住,郭云華每次求他救救她,暗衛從未吭聲。
以至于郭云華死心了。
現在換了一個人,她那絕望的眼神瞬間亮了。
這般想著,神色激動卻帶著些卑微的祈求,還有些微不可查的孤注一擲的絕望。
“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
不知是因為太久沒說話,還是因為聲帶撕裂的嚴重,她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一雙好看的眼眸緊緊地一瞬不眨的盯著葉清,又滾落幾滴淚珠。
被解開的一只手緊緊抓著葉清的手背,青筋暴起,背彎出一個脆弱到極致的弧度。
葉清只是稍稍頓了一下,她感覺到郭云華的絕望,仿佛只要自己拒絕了她的請求,這個人就會在下一刻迅速衰亡。
并不是她心軟,而是這樣的郭云華仿佛讓她看到了語氣那個卑微無助的自己。
郭云華一手手緊緊捏著她的手背,指尖泛白。
看到葉清有絲憐憫的表情,郭云華利用人心貪婪的心理祈求對方:
“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知道,如果你應下來我的請求,那么你的安危甚至性命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你放我走,你就跟著我,我是北朝的公主,日后我必定讓你榮華富貴,安富尊榮。”
她以為她這樣說葉清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然而葉清直接將她的手拉下,將她另外一只手的鎖打開,把飯菜端在她手中。
這明顯是拒絕放她。
郭云華并未接葉清手中的飯菜,她眼眶又開始泛紅,滿臉無助與絕望,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響起:
“姑娘,我們都是女子,你看在我們都是女子的份上放了我好嗎?要不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要給我一把鋒利一點匕首好不好?”
郭云華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她仿佛無力的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再次吐出幾句話:
“就給我一把匕首,我只要一把匕首,好不好,求求你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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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往常一樣站在窗邊凝視著空中又圓又亮的明月,月亮的銀光撒到他修長而孤寂的身上。
風聲吹著外外頭里栽種著的樹木,樹影婆娑,更顯孤寂。
空中隱隱有鳥聲傳來,飄飄渺渺,若有若無,卻讓人聽來心生愉悅,仿佛幸聞仙樂。
“王爺。”
門外是葉清的聲音。
男人才驀然回神,斂去眼底的灼熱思念,收回視線,冷淡的出聲:“何事?”
這里是歷景淵的臥房,葉清知道王爺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進去的,她便在門口稟告道:
“屬下已經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這一句話讓歷景淵眼中一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那一瞬間的璀璨光芒,和之前的死寂空洞形成巨大對比。
他當即走過去將門打開,仿若生怕自己聽錯一般:“你再說一遍?”
葉清依言的重復了一遍,只不過這次說的更明確:“王妃現在在一個名叫無毒派的幫派里,離京城的路程只需要一天就能到達。”
聞言,歷景淵心臟驟然狠顫了下,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轉瞬即逝。
也就是說,他如果過去的話,明日就能見到他的愛妃。
想著,不禁勾唇失笑,冰冷內斂的眼神,竟一時染上幾分喜悅。
男眼中一向冰冷,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破綻。
可此刻葉清輕而易舉的看到歷景淵眼中的喜悅。
“你下去吧。”
“是。”
葉清頓了頓,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不喜言辭的她,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離開了。
歷將淵將門關上,從腰身掏出畫像。
狹長深邃的鳳眸緊鎖住畫像之人,心尖灼軟,就這樣看著畫像之人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