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陀看到前面的俊美和尚,連忙喊著閃開。
和尚拿起腰間的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口。聽著頭陀的話,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你好心又是個野和尚的情況下,饒你一條生路吧。”
頭陀急忙地拉住奔跑的烈馬,車猛地停止,車內的人紛紛咒罵。
“爛頭陀,怎么會事?”說話的人拉開了厚厚的車簾,看到了攔路的和尚,又問道:“你認識?”
別人看不見這和尚的高深,但是爛頭陀看的明白。這攔路的和尚全身佛法,已經能渲染全身,做個金身羅漢了。
緊接著后面的馬車都停了。鄭希留在后面問著:“怎么停車了?”語氣中帶著點惱怒。
但是前面沒人應聲,靜悄悄的有些死寂。
鄭希留正要下車,鄭明祖攔住了,他作為四鏡的修士,自然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止是攔路的圣僧,還是已經迷失的供奉。
他起身下車,并沒有讓人跟隨。兩個兒子被留在了車里,然后招呼趕車的管家,趕緊從別處離開。
獨自一人緩緩地向前面走去,路過了頭輛馬車,看著已經昏睡的供奉,沒有說話。
玄奘咧嘴一笑:“我心善吧?一個也沒殺!”
“但是他們以后只會瘋瘋癲癲的,神志不清。”鄭明祖很平靜的說著。直到感覺到后面的馬車都走了,這才看向玄奘。
“你為什么要回來?”
問的是玄奘,鄭明祖很不理解,這個看起來精明一世的和尚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
“我要傳佛法啊。”理所應當的語氣,讓鄭明祖無話可說。
“所以太宗還是選擇了你們是嗎。”鄭明祖失望的搖了搖頭:“多說無益,我看看你西行修的佛法多高深吧。”
然后祭出了自己的法相,一位身穿儒袍的少年人,手持論語,口中若有聲音。
“都不試探試探的嗎?真無趣。”又灌了口酒,然后身后顯出了一個巨大的羅漢法相,金光灌頂。
一手酒,一手肉,癱坐著,笑瞇瞇的,開懷大笑。
“圣人語,非我族者,其心必異。斬異族。”少年人手里不再是書卷,而是青銅劍。古時儒家讀書人游學之時,必配寶劍,斬盡天下不平事,浩然長存。
“佛祖云,酒肉可不忌,莫忘渡世人。放屠刀!”西方有寺名雷音寺,有個俊美和尚徒步十年才找到。一路上為了活命犯了殺生戒,一朝得道。勸誡世人放下屠刀。
儒家少年一劍斬在了佛家金身之上。佛家羅漢穩坐其中,笑看有緣人。
數十年前,儒家勢大,到處打擊佛法的宣揚,佛家茍延殘喘,直到太宗的登位敕封玄奘為御弟,這才有所緩解。然后玄奘為了得到最公正的佛法,徒步走向了西方佛教發源地,辯法學法。
這是儒家欠了很久的一次戰斗,不為世人語。
不良人的大院里,幾人還在纏斗,王安寧傲立在雪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場上不良人都受了命令,出去協助別人抄家,斬妖。至此屋內就剩下了王安寧還有謝弘安。兩人談笑風生,好一副少年朝氣。
“他們都說三哥是獄門余孽,這獄門又是何方門派?怎么沒聽說過。”王安安發問了,看著場上的神仙斗法,自己卻只能干看著,幸好還有謝弘安的陪伴,不然自己得無聊死。
謝弘安現在想了一下,又似乎覺得這不算什么秘聞,便脫口而出了:“昔年長春道觀分為兩宗,一是仙庭,神仙修道,靜坐修法。二就是這獄門,學兵家之術,殺伐亂世。后來唐朝結合天下門派,圍攻長春道教,這事你應該知道的。”
長春道教天下第一,門內五境四鏡高人極多,又得大隋得支持,江湖上無一不尊其第一。
現在的皇上,當初的燕王,徒步游走各大門派,一一說服,讓所有的門派都放下芥蒂,然后圍攻長春教,這才使長春教滅亡,瓜分其上千年的秘寶,秘籍。至此再無長春。
“這么說來,三爺也是長春教派的人了。”王安寧這才明白了獄門的意思。
“就連現在的不良人,六扇門,都是為了限制各大門派,這才匆匆建立的,不然為何動用這些江湖草莽,門派罪徒。”謝弘安接著道出了背后的秘聞,這些都是王安寧不知道的。
“但是吧,形式嚴峻,天下門派多如過江之鯽,又那是這些人可以管轄的?”
“不說小門小派,就說江湖上最廣為認知的。劍南道青城派。江南道的道家總壇,什么茅山,龍虎山。淮南道蜀山。等等朝廷怎么可能管得過來。”謝弘安說出了悲催的事實。
而王安寧則在心里想著:只怕人家皇室更加顧忌你們這些地方大族吧,什么范陽盧氏,陳郡謝氏,清河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