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的咬合肌動了動。他現在還叫脾氣壞?按照他前世的脾氣,臭丫頭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這大山之中,有的是機會和辦法,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徹底消失!
“你們學院的書生,顏值都這么高嗎?可以組團出道了,絕對火!”林微微裝了沒一會兒,就覺比干半天活都累,把肩塌下來,揪了跟草葉,去撥弄小書生背在身后的手。
江陌寒猛地停住腳步。林微微猝不及防,差點剎車不及,裝到小書生的背上。
江陌寒轉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久的林微微都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臟東西了,她連忙用袖子擦了擦。
雖然不懂什么叫“組團出道”,但顏值這個新鮮詞,江陌寒還是猜出幾分其中的意思。他輕哼一聲,道:“小姑娘,不要張口閉口評論男子的容貌,不莊重!”
“這不是沒外人在嘛!我什么樣子,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曉得?還用得著在你面前裝樣子,多累呀!我這叫活得真實!”林微微理直氣壯地替自己分辯著。
“強詞奪理!”江陌寒板著臉留下一句,又轉身朝山下走去。他的腳步不緊不慢,似乎在遷就著什么人。
他身后的林微微,一會兒摘花,一會兒追蝴蝶,落下一段距離后,又飛快地小跑著跟上。
江陌寒回到家中,看到馮秋帆坐在自己窗下的書桌旁,拿著一本他寫了詳細注解的書,著迷地看著。他的手邊,放著一盞清茶,和一碟晶瑩香甜的桃脯。
“馮兄什么時候回來的?”江陌寒聲音雖然淡淡的,但能讓他主動開口,已經算是難得的熱情了。
馮秋帆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身,笑著應道:“昨天到的。我聽說了你的情況……怎么樣?賢弟的傷,怎么樣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勞煩馮兄掛念。”江陌寒看著眼前這張儒雅俊秀,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臉。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影子跟前世那位身世顯赫、意氣風發、平步青云的郡王,重疊在了一起。
馮秋帆嘆了口氣,道:“這次,的確是舒美莽撞了……”舒美是吳波的字。
江陌寒看著馮秋帆那張看似誠懇的臉孔,如果他沒有重活一世,深知他的品性,必定會被他的假模假樣哄得團團轉。馮秋帆這句話,表面上是為他抱不平,實則在挑起自己對吳波的仇恨和不滿。
前世這個時候,母親已經過世,自己滿腔憤懣地躺在床上,心中除了仇恨,還有深深的無助。馮秋帆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跟他一起同仇敵愾地抨擊吳波,替他感到不值。讓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飛快地發芽壯大,成為一個一心只想報仇,不計代價的復仇機器……
默默穩定了心緒,他抬眸看向馮秋帆,淡淡地說了句:“都過去了,此時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馮秋帆雖然訝異他的冷靜自持,卻順著他的話道:“賢弟大度。這其中或許有誤會,改日我幫賢弟在其中斡旋一二……”
“多謝馮兄,大可不必!不是一路人,敬而遠之便是!”江陌寒在書桌旁坐下,指著桌上的桃脯道,“馮兄嘗嘗這杏脯,自家做的,馮兄可不要嫌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