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果甜不甜?
九尾狐的這句話不斷在紅鶴耳邊縈繞。
紅鶴看到了九尾狐眼角的淚花,他略微顫抖著咬了口水果,甜膩的果汁在口中流淌,像是蜜糖,很甜很甜。
但九尾狐也咬了口水果,而后輕輕吐掉,重新眉眼彎彎,笑得燦爛像個小孩說:“哎呀,不甜,好苦啊,抱歉啊,我不該拿不甜的水果給你吃。”
九尾狐雖然在笑。
但那雙狐眼卻含滿了悲意。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純粹簡單的。
很難完美掩飾自己的真正心情。
所以當看到九尾狐竭盡全力地用笑意掩飾悲意時,紅鶴只感覺心頭發堵,他不知道該怎么完美解決這件事,直接用沉默作以回應。
他不僅是中州大將,更是個年齡三十歲的老男人。
而九尾狐卻還是個孩子,且不論紅鶴對她只有本能的庇護之情,光是這個年齡差就足以令他不能直視九尾狐的感情。
因此紅鶴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九尾狐是小女孩,而小女孩都崇尚英雄,自己只是在合適的時間救了她,讓她產生了這種偏執錯誤的感情,沒事的,只要自己不回應,那么隨著時間流逝,九尾狐會自然而然忘記這段懵懂的感情。
“你走吧。”九尾狐擦去眼角的淚花,笑得燦爛:“這里沒有甜甜的水果,所以你不能留在這里,或許等以后我種出甜甜的水果后,才會邀請你來這里。”
聽到這番話,紅鶴不知為何心臟抽得疼。
他滿眼復雜地望著九尾狐。
即便到了現在,九尾狐還是在為紅鶴的離開找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理由。
九尾狐這是在,自己騙自己。
“嗯好……”
紅鶴點點頭,沉默片刻后,忽然起身在附近的山澗里挖了一個洞穴,還在洞穴門口,以他直男思維布置了一大片花園與草地。
“以后如果遇到刮風下雨的時候,就躲在這里面。”紅鶴灰頭土臉地從洞穴里走出,低聲說道:“如果有機會……我以后會來看你的。”
九尾狐笑著擺擺手,為了表示自己很開心,甚至還蹦蹦跳跳地撲進花園草地里滾來滾去,她說:“哎呀你快走吧,謝謝你給我蓋的小屋。”
最后,紅鶴展翅起飛,緩緩離開了這座群島。
九尾狐瞬間失去了所有笑顏,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花園里,呆呆望著紅鶴離去的方向,手里還拿著那個被咬了一口的水果。
九尾狐繼續咬著水果,一口接著一口,嘴里全是甜蜜的果汁,但她卻是不斷低聲呢喃地告訴自己:“不甜,真的不甜,吃了會生病的,生了病這里沒有醫生,紅鶴不能留在這里……”
說著說著,九尾狐的眼角已經淚花泛濫。
少女的懵懂相思。
那是雨,亂了四季的雨。
也是風,蒼夷滿城的風。
紅鶴就是九尾狐的相思。
來時攜風帶雨,無處可避。
走時亂了四季,久病難醫……
極南邊境。
紅鶴沿著灰蒙蒙的天地線飛回。
黑熊大將側目問道:“解決好了?”
紅鶴點點頭:“好了,以后她不會再來中州了。”
“嗯嗯那就好,紅鶴你這老小子也真是的,干什么不好,非要惹上一身情債,偏偏還是個小女孩的情債,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身為中州大將不忙軍務,反而跟那九尾狐動了歪心思,我就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罵你不顧國事地老牛吃嫩草……”
黑熊大將松了口氣,在那里看似喋喋不休地調侃打趣,實際上卻是在不停敲打紅鶴,以免紅鶴亂了身份與職責。
紅鶴笑了,笑意勉強而低落。
白良看到如此模樣的紅鶴,忽然輕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力,但紅鶴你要記住,那份愛,你必須確定那是永恒的愛,否則你碰了,不僅亂了你的本職,更會傷了無辜的九尾狐。”
黑熊大將瞪大了雙眼:“圣樹您這是鼓勵紅鶴追求九尾狐?”
“不是,只是亂世愛難得,如果那份愛堅貞永恒,那么那份愛就值得去追逐守護。”
說完,白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紅鶴的肩膀:“正視你的內心,但不要急,真正的愛,是可以被時間和危難檢驗出來的。”
紅鶴聽明白了,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