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只以為他此言暗指殿前都虞候,就沒有往深處想,而是平靜道:
“寡人都已經知道了。”
聽到這話,苗訓眼皮猛地一顫,微微垂下了眼眸。
按照剛才的星象來看,只怕太子此行兇多吉少。
不過,既然宋王已知此事,想來自會援救趙德秀。
念及此處,苗訓頓時松了口氣,說道:“王上高瞻遠矚,臣不及也!”
趙匡胤眸中含笑,微微頷首,顯然很是受用,他指著一旁的石凳,說道:“軍師,別站著了,素來與寡人同飲!”
苗訓稍作遲疑,推辭道:“臣近來腰背疼痛,據醫師所說,不亦坐臥,還請王上收回成命。”
聞言,趙匡胤眸光一閃,關心道
“可曾找太醫看過?”
“寡人似乎記得,以前每到春寒之時,你便腰背疼痛,這是老毛病了,平日的飲食方面,都要格外注意!”
“王上如此惦念臣,實在是讓臣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說著,苗訓以袖遮面,擦拭了一下眼角不經意間流出的淚水。
“唉,軍師身有勞疾,還日夜為國事操勞,實在是愧煞寡人也!”趙匡胤長嘆道。
苗訓面色微動,說道:“臣只是在為王上拾遺補漏,不足為提!”
一番君臣互相關心的大戲過后,趙匡胤面色漸漸嚴肅起來,他開口說道:
“軍師,北邊的事情,如何了?”
“正要向王上稟報……”苗訓拱了拱手,“不日,成蛟就會放開趙地邊境的防御,讓我大宋軍隊能夠長驅直入!”
聞聽此言,趙匡胤點點頭,“你覺得何人可用?”
“此事關系重大,還請王上獨斷!”
苗訓神色不變,說道。
趙匡胤沉吟了片刻,說道:“張令鐸素知兵事,可堪此大用!”
張令鐸是大宋開國功臣之一,在陳橋兵變中的作用,與高懷德等同。
所封爵位,也是略次于高懷德。
只不過杯酒釋兵權后,張令鐸便被免去了侍衛親軍馬步軍都虞侯一職,如今基本處于被閑置的狀態。
但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會在大秦朝堂和那人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控制住趙地。
到那個時候,趙地的歸屬,可就由不得大秦說了算了!
想到這里,苗訓說道:“王上英明!”
……
……
“你們對自己的命,都這樣不看重?”嬴封看了看手中的禮單,眉頭微皺,嫌棄道。
“嬴兄,我們只是小國,能拿出這么多資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你還想要的,那就只能抱歉了。”
一位來自大漢附屬國的公子,面帶歉意,微笑說道。
經過先前的震驚之后,他雖不明白嬴封為何一定要殺趙德秀,但他非常清楚,嬴封不會再出手殺人了。
僅僅一個大宋就夠他頭疼的了,
如果真要把在場所有的國家全都得罪,想來大秦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見狀,嬴封淡淡瞟了他一眼。
對方既然敢這樣說話,說明他已經明白現在的局勢,所以才無懼于趙德秀死亡帶給他們的震懾。
的確,嬴封先前擊殺趙德秀,其實是有其他的原因。
但誰說,他非要殺人才能達到目的呢?
嬴封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