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許以財帛,相信沒人不會動心的。若是財帛無法動人心,奴婢便請出東宮的權勢,想來定然能將此女拿下。
還請殿下稍候片刻,奴婢這就去找班頭……”
李承乾懶得答話,神情冷漠地輕揮了一下袍袖,宦官笑著離開。
等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臺上的美人已唱完了一曲,行禮退下了,沒了美人養眼,李承乾頓覺不耐,皺眉四顧。
良久,宦官忽然出現,臉上仍習慣性堆著笑,只是臉色不大好看。
“這……殿下恕罪,全是奴婢辦事不力……”宦官額頭冒著冷汗道。
“哼!”
李承乾冷冷剮了他一眼,袍袖一甩,怒道:“這大唐的天下,還沒有本宮做不到的事情!
這班頭不想活了嗎?你有否亮出東宮的名頭?”
宦官神情愈發尷尬,哭喪著臉道:
“全是奴婢失察,辦事不周,
倒不是班頭不肯割愛,而是奴婢疏忽了一件事……”
“何事?”
“奴婢昨日見戲臺上的美人,美艷不可方物,絕色之姿如天仙下凡,
只顧向殿下稟報,卻忘了問這美人是男是女……”
“啊?”李承乾大吃一驚,臉色比宦官更難看,“狗才!你的意思是……”
宦官惶恐垂頭,冷汗滴落不止,顫聲道:“方才奴婢問了班頭才知,
那位美人……并非女兒身,而是須眉男兒漢……
殿下,奴婢錯了,求殿下饒奴婢一死……”
“怎……怎會是男兒身?不該啊,不該啊……”李承乾盯著空蕩蕩的戲臺,失神地喃喃自語。
“殿下,奴婢錯了……奴婢明日定為殿下在長安城尋一真正的絕色美人,聊補今日奴婢之過,殿下……殿下!”
李承乾被喊回了神,
目光陰冷地掃了他一眼,卻沒有答話,狠狠地拂袖而去。
宦官神色慘白,絕望地看著李承乾的背影。
他知道,但凡讓太子殿下失望難堪的,最后的結局都非常凄慘。
東宮從來不缺宦官下人,
少了他一個內給事,不知多少宦官爭著搶著往上撲。
而他現在辦砸了事,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很快就會人間蒸發。
失魂落魄地慘笑兩聲,宦官正打算抬步跟著李承乾回東宮受死時,生命終于出現了一絲曙光。
只見李承乾氣沖沖往前走了十幾步,腳步忽然一頓,
然后,他飛快轉身往回走。
走到宦官面前時,李承乾的面容扭曲成一團,帶著幾許猙獰,
“……我要了!”
低聲咆哮了一句后,
李承乾仿佛在給自己安慰打氣似的,語氣有一種獻身般的悲壯,
“……關上燈,也可以用的!”
李承乾終究無法抗拒稱心的絕色魅力,只好安慰自己,
宦官死里逃生,趕緊回過頭找到了樂班的班頭。
班頭對此不太樂意,但宦官許了班頭一大筆錢財,又亮出了東宮的招牌,班頭這才不甘不愿地答應下來。
二十貫錢扔在班頭面前,
嬌柔嫵媚的稱心垂著頭跟在宦官身后,盈盈裊裊走進了東宮。
而當這個消息傳到白玉京的時候,縱然是這個計劃的策劃者和推動者,
武媚娘仍然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稱心真被李承乾買進了東宮?”
上官婉兒神色復雜,點了點頭。
接下來稱心會在東宮里獲得李承乾的無盡寵愛,并且會按照計劃不斷獲取李承乾的信任。
同時,挑唆李承乾做一些更加荒誕不經的事情。
至于說稱心如今已被李承乾買去,算是攀上了高枝,他還愿不愿意聽梁詠思的話……
武媚娘眸中光芒一閃,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來,
“只要是人,總會有弱點,
拿住了他的弱點,便等于拿住了這個人,任他攀上高枝不可一世,
只要弱點在,他便會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