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靈兒不由喜出望外，因為眼前的醬油遠遠超過她的期待值。
本來還以為現在的工藝不夠純熟，釀人們的技術還釀不出后世那么醇香的醬油，可是眼前這一壇醬油，和后世的味道**不離十，足以媲美。
“怎么樣娃娃，這醬油香不香？”老漢看著聶靈兒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滿意，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些得意。
聶靈兒自是不吝贊美之詞，這等味道上乘的醬油能被她找到，純屬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伯伯，這醬油味道醇厚，有一抹非常明顯的甘香，實乃上乘。”聶靈兒開口說到。
那老漢聞言眼睛一亮，這女娃娃穿著簡陋，樣貌平庸，卻沒想竟是個醬油的行家。
他在這長陵鎮的集市上賣醬油已有數載，可這祖傳的釀造工藝卻無人賞識，來他這里買醬油的人都是圖個便宜，根本沒有人在意他這里的醬油品質如何。
眼下見到聶靈兒，老漢如同見到知己一般，心下有些激動，話也多了起來：“我祖上是齊北城通縣的，那里曾是醬油之都，后遭遇洪水屠城，全縣的人奔走各地求生，這釀造醬油的手藝人如今不知還剩下多少。”
“你這女娃娃小小年紀，竟懂得品辯醬油，還真是難得。”
聶靈兒對于老漢口中的城通縣一無所知，但老漢說的話她卻不疑有他，這釀造工藝是祖上傳下來的。
“伯伯，你這一壇子醬油賣多少錢？”聶靈兒開口詢價。
“四十文錢。”老漢開口道。
當然，這四十文錢只是醬油錢，不包含那壇子。
四十文，是本金的一半之多，但聶靈兒知道這價格其實已經很便宜了，這足足一壇子，又是上乘的醬油，比之那糧油店的劣質醬油便宜了近四成。
心里不由的開始盤算買下這一壇醬油之后，剩下的錢該如何分配。
“丫頭，你這一買就買下一壇，是要做什么用？”那老漢似是看出聶靈兒囊中羞澀，不禁主動開口打聽。
平日里大家來他這里買醬油，多是一油瓶一油瓶的買，甚少有人一買就買一整壇的。
瞧著聶靈兒的穿著更不像是大戶人家或是酒樓的人，老漢這才心里狐疑。
聶靈兒聞言倒是沒有隱瞞，便將自己的情況如實說給了老漢聽，因為在聶靈兒心里，她日后必定會一直和這個老漢合作，因為她相信整個長陵鎮也找不出比他家醬油更好的了。
所以既是打算長期合作，那自己的情況也無需隱瞞了。
老漢聽了聶靈兒的話不禁思忖了片刻，末了開口道：“娃娃，既是這樣，那這壇醬油我先賒給你如何？”
聶靈兒一聽，不由面色一怔，還不等她開口，那老漢繼續道：“我瞧著與你有緣，我來這長陵鎮十幾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你這懂行的人，我釀醬油雖是靠著手藝謀生，但心里還是希望來買它的人是真的覺得它好吃，而不是因為便宜。”
“娃娃，你可懂伯伯話里的意思？”
聶靈兒原本想要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點了點頭：“伯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你不怕這壇醬油賒給了我，我不來還錢嗎？”
“哈哈……”那老漢聞言不由笑出聲來，繼而看著聶靈兒道：“一壇醬油而已，若是你真的打算賣醬菜，必是缺不了我這醬油，難不成為了區區四十文錢，你日后都去糧油店買那七十文一壇的破醬油嗎？”
得不償失這個道理，老漢已經給聶靈兒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