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賓客滿座,甚是熱鬧。
女眷們湊到一起坐在西側的位置上閑聊著,男人們則是或站著、或坐著互相打招呼。
淮陽政客不少,除了余魁一個正四品官員之外,其余大都是從五品、正六品和從六品的官員較多,而像七品這樣的芝麻小官,是難以躋身這樣的高門聚會之中的。
正廳禮坐,余魁正和林清讓等幾個私交甚好的同僚說話,今兒是女兒的生辰宴,余魁也是由內而外的散發著喜悅,平日里威嚴的氣勢竟也收的一干二凈,看上去有人情味兒多了。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兩家的婚事上。
林清讓道:“余大人,我這是左盼右盼,終是盼得桑淺及笄了,我林府上下可都盼著她早日過門呢。”
林清讓最是心急,一開始也是他先相中了余桑淺,而后才在某年的春花晚宴上讓兒子匆匆的瞥了一眼,那時的余桑淺不過十歲,臉上雖帶著稚氣,卻已然有了一副異于常人的翩翩做派。
后來林晗與余桑淺相識,經過接觸才知余桑淺這人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外在看上去優雅恬靜,實則內里跳脫活潑,十分的有趣。
久而久之,林晗便越來越傾慕于她,也一心一意的等著她及笄娶她過門。
兩個孩子的事兒不光是兩家大人心底知曉,如今就連整個淮陽城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段佳話。
余魁今日穿著一身石墨黑色的錦緞長袍,聞言不禁笑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還想留在身邊多寶貝幾年呢。”
林清讓一聽不禁急了:“余大人,桑淺時年花期你自是不急的,可憐我那兒苦等多年,眼下都二十歲了,你可莫要耽擱了他!”
一聽林清讓的話,余魁笑的更是爽朗大聲了,他剛剛自是開玩笑的,當下不禁輕輕點了點頭道:“林大人說笑了,我哪能不知晗兒的鐘情,他既是與桑淺兩情相悅,你我又是多年至交,若能促成此門親事,那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我怎會不同意呢。”
“如此甚好!”林清讓一聽,不禁喜上眉梢,激動的直拍大腿,惹的余魁又是一陣大笑。
此時恰逢余桑淺步入前廳,見平日里素來嚴謹的父親竟是笑的前仰后合,不禁好奇問道:“爹爹和干爹這是在聊什么呢?竟是這般高興!”
瞧著余桑淺這一身華貴大氣的紅色華服,頓時就與那些小家子氣的嬌嬌女區別開來,林清讓眼底一亮,搶言開口:“桑淺,我和你爹正商議你與晗兒的親事呢。”
聞言,余桑淺臉色霎時便紅了個徹底,有些不知所措的瞧了兩眼爹爹和干爹,而后竟是羞的扭頭跑開了。
“小姐……”餛飩和湯圓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哈哈哈……”余魁見平日里素來闖實的女兒竟露出這般少女的形態,更是樂的不行,繼而對著林清讓道:“小姑娘家臉皮薄,許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
林清讓也笑著點了點頭,末了竟是長嘆一口氣,須臾道:“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晗兒都二十歲了,桑淺也年至十五了。”
余魁聞言也收了神情,跟著點了點頭,他子嗣圓滿,兒女雙全,可就余桑淺這一個女兒,想到她即將要談婚論嫁,余魁心中自是舍不得的。
可林清讓說的也對,那林晗苦等自家女兒多年,如今也二十歲了,自己即便舍不得,也不能讓人一個風華少年等的風葉殘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