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就穿著干活的粗布衣裳一窩蜂的去了善德醫館,而聶勇則先一步到了。
治療剛好結束,柳大夫凈了手,一名小藥童正在打掃內室床邊散落的紗布,紗布上都是未干的血跡,甚至還有血肉,可見治療過程之殘忍,要經歷的痛苦絕非常人所能忍受。
來到前堂,見聶靈兒帶著一群人等在那里,柳大夫不禁緩和了神色,上前道:“姑娘來了。”
“柳伯伯,結束了嗎?還順利嗎?”聶靈兒連忙上前詢問。
只是看柳大夫這輕松的神色,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良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柳大夫笑著點了點頭,一邊回身一邊招呼著幾人道:“跟我進來吧。”
內室床上,王啟臣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額頭上還有未干的汗水,發絲被打濕了胡亂的黏在了臉上。
整個人看上去虛弱極了,就像是那晚上的聶凡一樣。
只一眼,倩兒就忍不住哭了,她都無法想象啟臣哥究竟經歷了什么,那種殘忍的治療方法,她初聽時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聶靈兒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誰也沒有說話,只見他閉著雙眼緊蹙著眉頭。因為抵抗忍受治療時的疼痛用盡了他本身的力氣,此時傷口雖然還是很痛,他卻依舊沉沉的睡了過去。
倒是柳大夫忍不住開口驚嘆:“這孩子看上去白凈柔弱的模樣,卻沒想到竟是個硬骨頭。這樣的治療方式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可他卻緊咬著牙,連大吼大叫都沒有,是真的硬抗。”
“麻沸散雖能緩解疼痛,但我知在這樣的治療手段下收效甚微,若是服用過量還會危及生命。這一場,是他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堅持下來的。”
作為前御醫,柳大夫見過的病人數以千百計,雖說不是每個人都要經歷這樣的治療手段,可依照柳大夫的經驗,他是不相信王啟臣真的能挺過來的。
卻沒想到,這個孩子超乎意外的堅強。
柳大夫又道:“削骨抽筋之痛,讓他在治療中昏迷了數次,可每次都是會被再次痛醒,如此反復的折磨,他此時也是耗盡了力氣,這一覺,怕是要睡很久了。”
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倩兒心疼的不能自已,眼淚橫飛。
此時也藏不住她那顆牽動著王啟臣的心了,寶兒在一旁輕言安慰:“別哭了,都過去了,啟臣哥挺過來了。”
倩兒哭著點頭,可以就控制不住的落淚。
聶靈兒這時才問道:“柳伯伯,之后就和我哥一樣,靜養等待康復就行了是嗎?”
柳大夫點了點頭:“不過他這個情況比較嚴重,可能需要的時間也會久一些,你們要有耐心。”
如此,聶靈兒也算是安心了,終歸結果是好的。
過程固然艱辛痛苦,這些也是王啟臣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他們沒有人能替他承受,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
讓王啟臣好好休息,一行人從內室又退了出來。
聶靈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王啟臣的父母,這樣大的事情她為了尊重王啟臣的意愿而選擇了隱瞞他的父母,本身就已經很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