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靈兒被驚的一時啞然,看著聶輝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若是換做別人,她可能都不會覺得如此意外,而這個人偏偏是聶輝,是心性最為傳統的輝哥。
當下這個時代,青樓的樂戶縱然千嬌百媚,最得男人喜歡。可要說真正敢動心思把人娶回家的,那可絕對沒有幾個。
畢竟人言可畏,不論是藝伎還是娼妓,都沒有任何一戶人家會想要這樣的女人進門的。
就算自古有高門帶青樓女子回府,最多也就是個妾,有些連妾都做不得。
而輝哥,如今竟是動了為青樓女子贖身的心思。
聶靈兒震驚之余,也深感不解,因為這確實不像是輝哥能做出來的事兒。
“你剛剛不是說,不論我接下來打算做什么,你都會支持我嗎?”聶輝看著聶靈兒的反應,不禁眉眼含笑的道:“可還作數?”
聶靈兒堪堪回神,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只見她看著聶輝道:“輝哥,這事兒可不是兒戲。別人我不知道如何想,但這件事若想要過了大伯這一關,幾乎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聶大海這個人,聶靈兒還是了解三分的。
如果說輝哥想要娶一個青樓女子進門,聶遠山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
然聶輝卻也只是點了點頭:“這我知道,所以我并沒有打算告訴他。”
聶靈兒:“……”
是隱瞞還是撒謊?
是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論是隱瞞還是撒謊,都已經完全不是聶輝本來的性格了。
他變了,像是把自己關起來想了很多事,以至于整個人都脫胎換骨般的變了。
聶靈兒有些被聶輝的改變晃到了,這太突然了。
雖然她自己本身有一個后現代的靈魂,對于青樓的樂戶沒有任何偏見,說白了這些人不就是酒吧里駐唱跳舞的行業嗎,她沒什么瞧不上的。
可現實是,這里是大昭,輝哥若真的這么做了,是要承受很多東西的。
“輝哥。”聶靈兒讓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靜,對著聶輝開口道:“這件事,我們從頭來順一遍。”
聶輝疑惑看她。
聶靈兒卻輕呼一口氣,才問:“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淮陽,去找一間書院當教書先生,這樣可以一邊賺錢一邊溫書。而后賺來的錢你要攢下來,為你心愛的姑娘贖身,而后娶她,是這么個意思不是?”
見靈兒這般一字一句的掰扯,聶輝輕笑著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
“好。”聶靈兒看向聶輝,神色頗為認真:“那我且問你,你知道給一個青樓女子贖身要多少銀子嗎?”
聶輝聞言一愣,而后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和香玉沒有深入聊過。
更確切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他這幾天思考之后的決定,蕭香玉也并不知道自己要為她贖身。
見他搖頭,聶靈兒便無奈笑了:“這種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呢?雖然我對青樓女子的身價不甚了解,但我畢竟是生意人,用做生意的眼光看待這件事,那就是這些女子在青樓里等同于商品,根據她們自身能夠創造的價值和一些綜合方面的考量,從而就能輕易的得出結果,那就是給這樣一名女子贖身,少則數百兩,多則幾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