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理,娘說的對。”聶大海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而老太太席上一直在默默的觀察大兒子和兒媳婦的表情和反應,心中不禁歡喜。
這聶大海和許氏的改變都是潛意識下的改變。
自己的兒子兒媳,老太太自是了解的,若是以前,今日桌上眾人的話早就把兒子給捧上天,飄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可或許因為輝哥的科舉又一次失利,徹底的澆滅了聶大海的傲性,以往好聽的話聽的多了,如今被現實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便明白了那些好聽的話聽聽也就罷了。
許氏亦是如此,把期望抬的過高,失望時摔的也就越疼。
這種心境上的改變,都是被殘酷的現實鞭打之后才能體會的。
所以老太太覺得,能有所收斂是好事,大兒子的脾性是該收一收了。
長輩桌上的話,自是都圍繞著幾個孩子們。
而聶靈兒幾人則也倒上了酒,正邊喝邊聊。
聶勇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亭長去鋪子里找他的事兒,不禁連忙提到:“對了,坤哥高中的消息傳到淮陽之后,亭長曾親自去鋪子里找過我,說等坤哥還鄉之時,一定要記得通知他。”
作為一方亭長,如今坤哥高中,他自是免不了要設宴款待一番的。
官場上的禮節不可廢,雖說亭長不算官,但該表示的地方一樣馬虎不得。
聶勇還道:“原本亭長還準備了喜樂和鞭炮,待坤哥回鄉之際在各個城門燃放奏樂,歡迎坤哥回鄉。結果他沒按時回來,今兒突然返鄉,估計亭長都沒反應過來。”
眾人一聽不由笑了,也是難為亭長一番苦心了。就連聶坤自己也沒想到,本來預計好的行程,會在進了淮陽時被余大人給接進了府里。
“亭長找我做什么?”聶坤還未入官場,自是還不了解官場上的應酬。
不過想想也能猜個大概,聶坤狐疑的道:“是要為我設宴?”
一想到一方亭長為他一個人設宴,聶坤的生理上本能的就像拒絕。
聶靈兒笑道:“那是自然,你入仕的起點就是七品官,江城縣令才九品,你比他還高了兩級呢。亭長又是縣令任命的,你如今官職加身,縣令作為下官,自是要派出當地亭長釋出禮節,所以設宴理所當然。”
“雖然你還沒有上任,但此時若不設宴表示敬意,等你上任去了都城,他們就沒這個機會了。”
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這也算不得是阿諛奉承,就是官場上彼此間默認的一個習慣吧。
“靈兒說的對,你也別害怕,如今是亭長敬著你,你自然些就行了,不過是一頓飯。”聶輝也道:“若你不去,反倒落人話柄,說你有官威,還未上任就擺官架子。”
聶坤一聽,哪里還敢不去,臉色一垮無奈道:“我去我去,我就是有點別扭,害怕倒是不至于。”
見他這樣,聶靈兒不由輕笑出聲:“你初入官場,這些事你自是陌生的,等你到了都城,只會變本加厲,你得盡力讓自己適應。”
聶坤點了點頭,無聲的嘆了口氣。
而聶靈兒這時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不由看向坤哥開口:“對了,到時你幫我問問亭長,若給沒有戶籍的人在長陵鎮落下戶籍,可需要準備什么?或是有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