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可!”
躬著身子的眾人聽到姜凡的話,他們一個個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正如姜凡所說的那樣。
他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姜凡心中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計策對姜凡而言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他沒有道理拒絕。
而作為日后將要謀反,以成大事的主帥姜凡,他必不能留在這里。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更有一將功成萬骨枯。
只成一將,便需要這般代價,若是要成就一帝,又當如何?
姜凡根本不應該,也不可能去在乎這些百姓的生死。
他有更重要的目標在等著他。
“不可?”
“還有誰覺得不可?”
姜凡看向那高呼不可的文臣,眼中并沒有憤怒,也沒有嫌惡,只是淡然的問道。
雷遠崖嘆息一聲,他再次站出身來,目光直視著姜凡,問心無愧,道:“侯爺不可!”
隨著他站了出來,剩下的那些文武諸將全都面帶堅決,異口同聲道:“侯爺不可!”
姜凡看著這些真心實意想要勸阻自己的人,他搖頭,遂即大笑。
“洪老將軍,本候問你,若是本候也想要留在這里與此城同生死,共進退,你當如何?”
原本一直站著的洪烈在聽聞此言之后,他老邁的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縷復雜難言的微光。
他躬身下拜,目光看向自己的腳尖:“侯爺不可,此乃取死之道……”
姜凡再問:“那若是本候就要行此取死之道呢?”
洪烈驟然抬頭,他看著姜凡的雙眼,那張年輕俊逸的臉上沒有半點猶疑,只有說不出的鐵血和堅毅。
那一刻,他竟像是恍惚間又看到了無敵于世間的鎮國公的身姿與姜凡深深的重合在了一起。
洪烈沉默良久,他看著姜凡明知必死卻沒有半點懼怕的臉,看著他竟有此等決心,胸腔之中,一片復雜最終只化作一聲長嘆。
他躬身跪倒在地,無比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這才抬起身子,道:“臣當死戰,以御外敵!”
“好!”
姜凡看著洪烈,他終于笑了起來。
臣與屬下,一字之差,背后的含義卻又豈是這一字能夠概括?
洪烈作為曾經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隨在鎮國公身邊,為了匡扶大夏而出生入死的老將。
他在內心深處,無論如何都不想要背棄這個養育了他的國家。
說他是愚忠也好,愚蠢也罷。
洪烈都不想在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時間,徹底的與曾經那個無比敬仰的鎮國公分道揚鑣。
所以他想到了死。
以死明志,也為鎮國公世子,肅山候姜凡爭取到這必將大亂的亂世中那一線曙光。
他是屬下,依舊只是大夏框架之中,屬于肅山候的屬下。
但這一字稱臣,便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一切。
洪烈,反了!
姜凡沒有過多將思緒停留在洪烈的身上。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復之后,便將目光落在了雷遠崖等人的身上。
“你等又當如何?”
姜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