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婉有些詫異的說道:
“很難嗎?”
程三叔吸了一口煙后說道:
“我們鄉下人,年年起來都在想的是怎么吃得飽,怎么穿得暖,一家人無病無災的就好,讀書確實養不起呀,一個孩子一個月要交一次束修費,而一次束修費要五百文銀子,除了過年放一個月假,一個孩子一年就要五兩多銀子,對我們村里的人來說,一家人一年的鹽巴銀也就不到一兩銀子。加點其他的開支,一年也就不到三兩銀子一家人就過下來了。”
啊?
蘇小婉有些詫異,自己對這個時代的物價比例還是不太明白,怎么讀個書就這么貴呢?難怪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能上得起學。
就蘇小婉知道的,這個村子里像大力還有勤兒洪全這個六到八歲的孩子怕也是有七八個,而再大一兩歲的也不少。這樣看來,是都沒讀過書了?
這些孩子也就算了,難怪程德林呀水生呀這些年青人也是都沒讀過書的,別看一天到晚笑呵呵的,他們只會種地,要不就學了個石匠的手藝。
而三叔的兒子和五叔的兒子,是因為跟著他們識得了幾個字,所以能到鎮上去做工,而其他人,人家也不敢要。只能下一點苦力了。
蘇小婉皺著眉頭說道:
“怎么束修費這么貴?是要買書么?”
井老在一邊笑道:
“丫頭,你倒是一個讀書識字的人,可是你忘記了你是怎么學得的字了么?書哪里買得到?都是大家在學堂里跟著先生抄下來的,為什么這么貴,就是因為書貴,你就是有錢也不容易買到呀。”
程三叔嘆口氣道:
“可不是么?當年我和老五跟著他們去讀了幾天書,先生知道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自然也是知道我們不會讀多久,只是去識個自己的名字就是了的人,書都不肯借給我們抄呢,我和老五勉強看過兩次書,都不許我們碰,我們只能看老師每次教的幾個字,回頭回家在地上寫寫劃劃的。”
蘇小婉有些無語了,這是說讀了一場書,連書都沒摸到過。難怪他們對讀書的人這么尊敬。相對而言,那真不是一般的人能讀得了的。
蘇小婉想了一下說道:
“現在還是這樣么?鎮上也沒有書賣么?”
“要買書,可能要到府城里才有,我們鎮上沒有賣書的。只有像胡公子這樣的人家家里才會有藏書。當然,人家的藏書都是當寶的。教別的人讀書,一般都是口口相傳,除了要考學的人,其他的真的只要識得個字就行,會不會寫或是懂不懂其中意思,就看你以后的修為了。”
井老回道。
蘇小婉明白了,這就是說,不是沖著去考學讀書的人,那就只需識得那個字怎么讀就是了,能不能寫回家自己練,不考學的,你不用知其意思了。
這算什么讀書!要是這樣讀書的話,那讀書就真的只能給有錢有家讀,再來做官的就只能是有錢人家里出,要出一個寒門子弟那得多難呀。
蘇小婉回頭看看在那邊玩得很來勁的幾個孩子,突然說道:
“我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