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到過朝歌?”
“放……”
還不等姜文煥把“放肆”二字說完,姜忘憂狠狠地拍了一下他。
緊接著,姜忘憂向子干拱手行禮,說道:“在下東伯侯之女,姜忘憂。這是我弟弟,姜文煥。冒犯之處,請大人見諒。”
“你知道我是誰?”子干似笑非笑。
“忘憂一直以為,王叔即便不是個花胡子老頭,也該與我父親年紀一般大了……沒想到……”
“二小姐說笑了,方才之事是在下不周,還望海涵。”
姜文煥人都傻了,沉默了半天才開了口:“王叔,不會是孤身一人來的吧?”
“我縱馬踏青到此,他們已進了城,想來該入館驛了。”
姜家長女姜無憂即將嫁入朝歌,為帝辛子受之妻,殷商王后。
宴席上,姜桓楚接待了自朝歌而來的子干,并說三日后大吉,會親自護送姜無憂入朝歌。
夜里,姜忘憂輾轉難眠,眼前總見著子干向自己拱手行禮的樣子,心里一遍遍地問自己:誓言。可以反悔嗎?
次日一早,姜忘憂從房里出來,只在廊下坐著,并未如從前一般同姜文煥過招。她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覺得心里一團亂。
也就是娰沒看鏡子里的事,不然她這會該去九重天的延壽司或姻緣司找他們算賬了,這都什么奇怪的走向。她,堂堂祖龍孫女,囚牛的女兒,即便人間只是個分身,那能是輕易許個愿就得嫁人的嗎?
“父親,我真的也要去朝歌嗎?”
“當年不該去你要跟著去,如今你姐姐出嫁,該去反而不想去了?”
“二姐是琢磨著她起的誓呢,父親,你不知道,昨兒我們在獵場,王叔接——”
“姜!文!煥!把嘴閉上!”
“二姐,那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去向西伯侯還愿嗎,怎么今兒說不得了?”
即便姜文煥沒能把話說明白,姜桓楚可是昨兒就聽下人說王叔子干放走了姜忘憂的獵物,不過這會更是聽得明明白白——王叔子干在獵場,接住了姜忘憂射的箭。
姜無憂眼看著要嫁入朝歌為后,天下皆知,總不能讓叔侄倆作連襟吧?
“忘憂,你是怎么想的?”姜夫人問道。
姜家二老知道,忘憂不比無憂,心里有主意得很。可就怕她真對王叔子干動了心,不踐誓言不罷休,那才是難辦。
“什么怎么想,我若箭射蒼木,難道要嫁給一棵樹不成?”姜忘憂隨口說道,又轉眼看向姜無憂,直道,“姐姐做得了王后,難道我就挑不到好郎君不成?”
“忘憂,你是個女孩子,知不知羞?”
“爹,可我還是覺得大姐要嫁給那個都沒見過面的王……”
“文煥,跟你說了多少次,先動腦子再張嘴!怎么記不住呢?”姜忘憂說著,直伸手要擰姜文煥的耳朵。
“二姐,疼疼疼——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