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沒撒謊，都沒撒謊，你真把王珊那個啦？”劉直聽到父親的聲音在顫抖。
“也算，也不算。”劉直說了一句令父親劉滿存摸不著邊際的話。
“你個兔崽子，你竟敢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開玩笑，什么叫‘算也不算’？”眼睛都急紅了的父親劉滿存拿起搭在肩膀上擦汗的毛巾朝兒子打了過來。
“爸，爸，爸，你別生氣。”
“我怎么能不生氣？走，趕緊到派出所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不行，不行，這一去派出所，警察就會把你抓起來。還是先到杏花村王德龍家，給人家家人磕頭認錯。我去，我現在就去借錢，看能不能拿錢擺平這事。”
“爸，爸，爸，你喝多了。我說的‘算也不算’，不是這個意思？”
“到底是啥意思？你想害死你爸啊？”
“我的意思是我和王珊好上了。這是我倆共同導演的一出戲。”
“你個王八兔崽子，你想要你爸的老命啊？啊！這是能開的玩笑嗎？你倆導演的一出戲？你倆有這個能耐嗎？”說著劉滿存拿著毛巾在院子里追打起兒子來。
“干啥干啥，都喝多了嗎，趕緊給我去收拾屋子，我還要睡覺呢！”母親鄭佩佩看到父子二人一句話沒說對，在院子里追打開了，便朝父子倆喊道。
屋子沒有清理，還是保持被打被砸的原樣。劉滿存告訴妻兒：“警察沒來之前，誰也別破壞現場。”
父子倆躺在大坑上。劉直先開口了。
“爸，你是村里最大氣，最見過世面，也是最通情達理的人。”
“別給我戴高帽子，有話你直說。”
“我和王珊好上了。”
“你剛才已經說了。”
“你的意見呢？”
“王珊是個好姑娘。可你倆不是一路人。再說咱劉家和杏花村的王家，那是門不當戶不對啊！”
“門不當戶不對，那是過去的老封建思想。”
“怎么個老封建？現在雖然不提這個了，但事實上它依然存在。你是大學生，有文化有正式工作，在城里上班，別人給你介紹一個沒文化，沒工作，在村里種莊稼的農民，你樂意嗎？”
“爸，你抬扛了。”
“抬杠？我抬什么杠？那王珊是村花不假。她要是考上大學，你爸和你媽巴不得你娶她呢。那姑娘多好，長得俊俏不說，還很懂事。可她沒考上大學，現在是個農民，和你這個有正式工作的大學生就不是一路人。你和她好上了能咋，你倆沒結果，還不如趁早斷了，省得村里人說閑話，影響到人家娃娃招上門女婿。”
“招上門女婿是他爸的主意，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跟你有啥關系？”
“她和我好上了。”
“和你好上了咋啦？趁早給我斷了這念想。我說你倆這事不可能。”
“爸，當年你橫刀奪愛娶我媽的時候，就對啦？”劉直聽到自己反套路策略快要失敗了，故意將了父親一軍。
“我和你媽，那才是門當戶對。你媽和那楊痞子對不上。”
“那我不上大學了。這就和王珊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