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氏一頓狂風暴打,任憑張梨花如何喊著“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也沒有停下半分。
直到一直端坐上房里頭的張老豆出了聲,“菊娘啊,好了,別打了,丫子還小呢,犯回錯不打緊,知道錯了就行,再打可要打壞了。”
老鄧氏聽著,手上頓了頓,又按著張梨花身上連打了三四下,這才停下,氣喘吁吁道:“我看你下回還敢不敢!要是再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張梨花渾身痛得不行,可見是下了勁打的,這下終于停了,她埋著頭齜牙咧嘴一番,嘴里連聲道:“是,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鄧氏哼了一聲,“今兒不許你吃飯,還不干活去?!”
說罷,就丟了掃帚,捏著銀子進上房去了。
嘴里一邊叨叨:“這丫子真是欠教訓!不好好收拾她,都不像樣了!”
“好了,菊娘,你可別氣壞了身子。”
“……”
上房里的聲音響著,也沒人去聽他們究竟又說了些什么。
而挨了打的張梨花也顧不得歇,忍著痛接著回壓水井邊洗山菌去了。
宋秋抿緊了唇,被老袁氏扯回灶屋里,看著桌上的飯菜,卻也沒了胃口。
隔壁張家院子里傳出苗氏的聲音,“爹,娘,吃飯啦!”
宋秋微微嘆了一口氣,看著她奶道:“奶,你剛才干甚拉著我不讓我去?”
老袁氏也輕輕嘆了一口氣,心里有萬般想法,但卻沒有明說出來,只道:“梨花正長個呢,一天不吃飯可不行,我記得你上回買的白面還剩點兒,吃了飯奶給你燒火,你攪了白面攤幾個餅子,待會兒上山了給梨花吃。”
她到底是忘了,她奶還是鄧奶奶的好姐妹呢!
關系親得不比她跟梨花差!
宋秋轉了轉眼珠子,沒有跟她奶貼著說鄧奶奶下手這么狠的事了,應了一聲,胡亂扒光了碗里的稀飯,不要浪費,就起身往碗柜里去拿剩的那點面粉了。
面粉只得一小碗,攤幾張餅子卻也夠了。
眼下沒有蔥,就只好攤個簡單的餅子了。
拿了個大碗將面粉摻了水攪拌成面糊糊,再往里打了兩個雞蛋,放上適量的鹽,攪拌均勻。
老袁氏將火也生好了,宋秋洗了鍋,往鍋里倒了豆油,用鍋鏟推著豆油淋到鍋底的一大圈,讓其都沾上油。
這才勺了一大勺面糊糊進去,用鏟子攤平,在鍋底煎。
一面煎得半黃了,餅子也成形了,宋秋迅速用鏟子鏟著它翻了個面,接著攤這面。
直到兩面都煎黃了,餅子也熟了,宋秋就將其鏟出來,放在一邊的簸箕里,繼續往里頭舀面糊糊。
直到將所有的面糊糊舀完,攤得薄的餅子也煎出了七八張的。
宋秋拿了上頭的三張出來,把剩得南瓜肉絲挨個裹進去,裹出了三個卷餅,單獨用南瓜葉子包了,剩下的幾張又另外用南瓜葉子包了,便一起放進了背簍里。
正午的陽光有些曬,頂著這個日頭上山,那是曬得很的,往常都要歇上一歇的。
但宋秋聽著張家的動靜,張家人都吃好了飯,各自去歇午覺了,而梨花還在壓水井跟前清洗山菌呢。
她灌了一碗水,又用一個水囊子裝滿了水放在背簍里,一切都準備好了,她站到灶屋門口看,見梨花已經清洗好了上午撿的山菌,正端到偏屋檐階下去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