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樣來回兩趟,將所有東西都給拉回去。
宋秋燒上水,一邊歇歇腳,就見隔壁張家有馬車駛上來。
正是許久沒回來的大房一家,馬車自然不是他們的,這是專門租的馬車,給人送到了,也就往回趕了。
今年三十有四的張南瓜穿一身長袍,讀書人的打扮,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大約是自小沒做過農活在鎮上養尊處優的緣故,這人看著年輕的很,又長得白凈一點都不顯老,說是和才二十五的張胡瓜差不多年歲都有人相信。
同樣,一直是童生太太當著的馮氏就更是養尊處優,看著年輕得很的,鎮上租了房子還專門請了個婆子做飯打理家務的,說她兩指不沾陽春水,一點不為過。
再下頭乃是龍鳳胎的張松和張梅花,就更是一副大家公子小姐的打扮了,穿得是棉綢,那一身,不知得買多少身粗布衣裳。
張南瓜的大女兒張桃花前年就已經出嫁,因著他童生的身份,兒子也是讀書人的緣故,嫁的是正兒八經的鎮上人家,對方是開染坊的,家境殷實。
因著大女兒嫁得好,兒子又出息,小女兒更是長得好,已經有不少人家問津,馮氏心里得意,進了院子,再看這臟亂差的鄉下地方,就更是渾身都不得勁。
要不是為了銀子,她才不樂意回這個破地方的,簡直拉低了她的童生太太身份。
張南瓜手里提著一個酒壇子,高高興興的往上房去,“爹,娘,我們回來了!”
坐在上房里的張老豆早就聽著動靜看到老大一家回來了,高興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端著當爹的架子,差點都要親自迎出去了。
這可是他張老豆的長子,以后的香火靠,最出息的一個兒子了!
見人進來了,張老豆笑呵呵問長問短,“吃了中飯往家趕的?今兒天熱,這一路累了吧?趕緊進來坐,歇歇,叫梨花給你們端糖水來喝,解解渴。”
外頭剛坐下來歇一歇就被苗氏喊了嘴幫忙去弄豬食的張梨花一聽她爺爺叫到她了,沒辦法,只得先往廚房去。
上房里,馮氏跟張松張梅花落后一步,也是迎著笑臉的喊人。
樂得張老豆眉開眼笑,直呼大孫子孝順懂事。
這眼里,是真就只有大孫子,沒別人了。
畢竟,長房長孫,就是不一樣的。
張南瓜將手里的酒壇子往桌上一放,“不辛苦不辛苦,哪有回自個家喊辛苦的?爹,您和娘在家才是辛苦呢,兒子沒能常年在身邊盡孝,實在是兒子的不是,知道爹您就好兩口,這是兒子兒媳專門上汪家酒鋪給您打的好酒!”
老大一番話說得張老豆心里慰貼舒服極了,知道兒子想著他的,還知道給他打好酒回來,他高興得不行,連忙同老鄧氏道:“難得老大一家回來,還打了這么好的酒,今兒我定是要和老大好好喝一杯的,家里也沒個肉菜,你抓把錢給老四,讓他上梅福家去買只肥雞回來,殺了今晚吃!”
對于大兒子,老鄧氏心里不說喜歡那也是不可能的,買一只雞的事,男人都發話了,她自沒有拒絕的道理,忙進里屋去拿銀子。
張南瓜會做事,趕緊道:“爹,哪能破費?別買雞了,一只雞四五十文呢,多貴?咱就吃點家常便飯就行了,最重要的啊,是好久沒和爹娘一起吃飯了呢。”
這么一聽,張老豆哪里心疼錢?
只道:“就一只雞而已,你們難得回來,一只雞還吃不得了?倒是老大,你跟松兒讀書辛苦,費腦,平常可要吃好點,補好點才是。”
一邊說著,還不由看了眼馮氏,男人讀書,女人管家,吃喝這就是女人的事兒。
每月帶去的家用銀子,可不就捏在兒媳手里的?